殊死较量电视剧(殊死较量电视剧演员表)
事出有因
暴雨如注,雨刷器拼命摆动也赶不上老天爷泼水的速度。马大力握紧方向盘,嘴里骂骂咧咧:这鬼天气,送个零件跟渡劫似的!
破面包车吭哧吭哧地爬行在晚高峰的车流中,仪表盘上的故障灯亮得跟圣诞树似的。副驾驶座上放着个贴着老王汽配的纸箱,里头是客户急要的变速箱零件。
师傅,咱能不能开快点?这雨再下大点,咱的车就要漂起来了!后座学徒张小胖扒着座椅,圆脸上全是汗。
快个屁!这老爷车年纪比你爹都大,能跑就不错了!马大力瞥了眼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,又瞄了眼车门上车与老婆恕不外借的贴纸,要不是老客户加三倍工钱,谁他妈接这活!
红灯亮起,马大力踩下刹车。面包车发出垂死般的呻吟,在斑马线前堪堪停住。
砰——
一声巨响,面包车猛地往前一窜。马大力的胸口狠狠撞在方向盘上,平安符晃了几晃掉在他腿上。
我操!哪个不长眼的...马大力揉着生疼的胸口,扭头往后看。
雨幕中,一辆黑色宾利像头野兽般怼在他车屁股上。那锃亮的车头上,小金人在雨里闪闪发光。
金A88888?张小胖瞪大眼睛,师傅,咱摊上大事了!
马大力啐了一口,抄起伞就冲进雨里。刚下车,宾利驾驶门开了,一把黑伞唰地撑开,露出双锃亮的皮鞋。
来人西装革履,腕表在雨中都晃眼。他居高临下地扫了眼马大力的破面包,嘴角扯出个冷笑。
修车的?金世杰从西装内袋掏出皮夹,随手抽出一叠钞票,拿着钱赶紧滚,别耽误我时间。
马大力愣在原地,雨水顺着伞沿滴在他工作服上。那叠钞票被雨水打湿,拍在他脸上。
你他妈追尾还有理了?马大力一把打掉钞票,报警!必须报警!
金世杰像是听见什么笑话,掏出手机晃了晃:报啊,要不要我帮你打?说着真的拨通了电话,赵队?我世杰啊,案板街口有个小事故...
不到五分钟,警笛声由远及近。两个交警小跑过来,为首的看到金世杰立刻堆起笑脸:金总,您没事吧?
我正常行驶,这破车突然倒车。金世杰指了指面包车,全责很明显吧?
交警二话不说,掏出罚单就朝马大力走来:驾驶证行驶证,你全责,罚款扣3分。
马大力气得浑身发抖:他追尾!我车有行车记录仪!
是吗?那拿来看看。金世杰似笑非笑。
马大力冲回车里,掏出记录仪一看——屏幕一片漆黑。他疯狂按着按键,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:不可能...刚才还好好的...
拿不出来就是没有。交警刷刷写完罚单,十五日内去队里处理。
金世杰整了整袖口,临走前凑到马大力耳边:知道为什么你只能开破面包吗?因为你不懂规矩。说完转身上车,宾利扬长而去,溅了马大力一身泥水。
张小胖战战兢兢地凑过来:师傅...咱咋办?
马大力盯着宾利远去的方向,拳头攥得咯咯响:这事儿没完。
雨越下越大,面包车后盖上,不知何时多了个凹陷的宾利车标形状的坑。
雨夜里的黑手
汽修店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,比这味儿更冲的是马大力心头的火。他“哐当”一声把那个彻底歇菜的行车记录仪摔在沾满油污的工作台上。
“瞅瞅!都他妈瞅瞅!”马大力指着黑漆漆的屏幕,眼珠子气得通红,“昨晚上还好好的!录得清清楚楚!就过了一宿,成砖头了!比被雷劈了还干净!”
徒弟张小胖缩着脖子,大气不敢出,手里拧螺丝的扳手都在抖:“师…师傅…那金老板…看着就不好惹…咱…咱要不…”
“要不个屁!”马大力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扳手掉地上,“不好惹?不好惹就能拿钱砸人脸?不好惹就能颠倒黑白?老子开破面包怎么了?开破面包活该被欺负?!”
门口传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,一个穿着利落套装、拎着公文包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。她叫林小芳,是马大力以前帮过忙的一个小律师,听说他出事,主动过来看看。
“马哥,消消气。”林小芳声音清亮,带着点无奈,“我刚托人查了,撞你那位的底细…有点烫手。”
“烫手?他还能是太上老君下凡?”马大力梗着脖子。
“他叫金世杰,”林小芳压低声音,凑近了些,“金氏集团的太子爷。他爹,金永昌,以前是咱市的…副市长。虽说退了,可那关系网,盘根错节,深着呢!”
“副市长?”张小胖倒吸一口凉气,腿肚子更软了,“师…师傅…那可是天大的官儿啊!咱…咱这鸡蛋碰石头…”
林小芳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劝:“马哥,我知道你憋屈。可现实就摆这儿。赵刚队长,昨天那个交警,跟他穿一条裤子的。行车记录仪?这种‘意外’对他们来说,小菜一碟。听我一句,这事儿…认了吧。胳膊拧不过大腿,硬碰硬,吃亏的是你。”
马大力没吭声,弯腰捡起地上那个冰冷的记录仪,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外壳,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。
“认了?”他猛地抬头,盯着林小芳,“他拿钱砸我脸的时候,咋不让我认?交警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开罚单的时候,咋不让我认?这口气要是咽下去,我马大力这辈子都别想挺直腰杆做人!我闺女长大了,我拿什么脸告诉她,她爹是个怂包?!”
他“哐”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废弃轮胎上,轮胎滚出老远:“副市长儿子怎么了?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理!这事儿,老子跟他杠到底了!芳妹子,你要是怕,我不怪你,这事儿我自己扛!”
林小芳看着马大力那犟得像头牛的样子,又气又急,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。她咬了咬嘴唇:“马大力!你…你简直是个榆木疙瘩!扛?你拿什么扛?!”
(镜头切到另一边,金碧辉煌的办公室)
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。金世杰慵懒地陷在真皮老板椅里,手里把玩着一支纯金的钢笔。桌上的手机开着免提,传来交警队长赵刚谄媚的声音:
“金总,您放心!姓马那小子就是个修破车的,掀不起浪花!罚单开了,记录仪也‘处理’干净了。就是…就是那小子好像有点不服气,在汽修店嚷嚷着要讨说法呢…”
金世杰嗤笑一声,像听到什么笑话:“讨说法?呵…臭虫一样的东西,也配?”他漫不经心地用金笔敲了敲桌面,“赵队,辛苦。回头请你喝茶。” 挂了电话,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,变得冰冷。他按下内线:“小刘,进来。”
穿着职业套裙的女秘书立刻推门而入,恭敬地站着。
“案板街那个开破面包的,叫马大力是吧?”金世杰眼皮都没抬,“给他点‘提示’,让他明白明白,什么叫安分守己。要‘特别’一点的,让他长点记性。干净点,别留尾巴。”
“明白,金总。”女秘书心领神会,转身快步离去。
(镜头切回汽修店)
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,天色阴沉得厉害。马大力刚送走忧心忡忡的林小芳,手机就催命似的响了。一看是女儿小雨幼儿园老师打来的,他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喂?王老师?”
“马师傅!您快来吧!小雨发高烧了!小脸通红,浑身打颤,叫都叫不醒了!我们喂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啊!”电话那头老师的声音急得带了哭腔。
马大力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刚才的怒火瞬间被冰水浇灭,只剩下透骨的恐慌!小雨!他的命根子!
“我马上到!马上到!”他吼着,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,连雨伞都忘了拿。张小胖在后面喊:“师傅!伞!车还没修好啊…”
马大力哪还顾得上这些,一头扎进冰冷的雨幕里,破面包车发动的声音像垂死的哀嚎,歪歪扭扭地冲了出去。
赶到幼儿园,他一把抱起烧得滚烫、意识模糊的小雨。女儿小小的身体烫得像火炭,小脸皱成一团,嘴唇都烧得发白。马大力心都要碎了。
“小雨!小雨!爸爸来了!爸爸带你去医院!”他把自己的旧工作服裹在女儿身上,抱着就往不远处的社区医院冲。
雨越下越大,砸在脸上生疼。马大力抱着女儿在积水的路上狂奔,每一步都溅起浑浊的水花。眼看医院的红十字灯就在前面了!
突然,两个穿着黑色雨衣、看不清脸的男人从旁边的巷子里闪出来,像两堵墙一样,直接挡在了通往医院急诊室入口的小路上!
“让开!”马大力急疯了,吼得嗓子都劈了,“我孩子病了!要急救!”
那两人像没听见,纹丝不动。其中一个甚至故意往前顶了一步,肩膀狠狠撞在马大力抱着孩子的手臂上!
马大力被撞得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,他死死护住怀里的女儿,目眦欲裂:“你们他妈想干什么?!”
另一个黑衣人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威胁:“马大力是吧?金总让我给你带个话:人,要懂规矩。不该想的事儿,别想。不该说的话,别说。否则…”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,目光扫过马大力怀里昏迷的孩子,“…后果你担不起。”
冰冷的雨水顺着马大力的头发流进脖子里,刺骨的寒意混着滔天的怒火和恐惧瞬间席卷了他!他明白了!这是金世杰的“提示”!拿他女儿的命来威胁他!
“我操你祖宗金世杰!”马大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,眼睛赤红,“有种冲老子来!别动我闺女!”
他想冲过去,但两个黑衣人铁塔般堵着,还故意推搡。怀里的小雨发出一声难受的嘤咛,小身体抽搐了一下。马大力心胆俱裂!
就在这时,一个护士从医院里探头出来,看到这场景,厉声喊道:“喂!你们干什么!快让开!孩子都烧成这样了!”
趁着黑衣人被护士的喊声稍微分神的瞬间,马大力爆发出全身的力气,像头发疯的蛮牛,用肩膀狠狠撞开一个缺口,抱着女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急诊室大门。
“医生!医生!救救我女儿!快!”他嘶吼着,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。
急诊医生护士赶紧围上来,接过小雨推进抢救室。
马大力浑身湿透,像刚从水里捞出来,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抢救室外的冰冷长椅上,雨水混着汗水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。他死死盯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,又猛地扭头看向医院大门外。
雨幕中,那两个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但马大力知道,他们来过。金世杰的“提示”,像一把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攥着长椅的边缘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发出咯咯的响声。
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,又仿佛透过大门,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、视人命如草芥的金世杰。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,但一种比恐惧更炽热、更决绝的东西,在他被雨水浇透的身体里,在女儿生死未卜的煎熬中,疯狂地燃烧起来。
他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带着血沫和铁锈味:
“金…世…杰…老子…跟你…没完!”
断粮道与交心酒
医院消毒水的味儿,混着马大力一身湿衣服的霉味儿,熏得人脑仁疼。抢救室那红灯,亮得跟催命符似的。马大力像根钉子,死死钉在走廊冰凉的长椅上,眼珠子通红,盯着那扇门,一眨不眨。
“马大哥?”一个穿着白大褂,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实习医生端着杯热水走过来,是陈勇。他小心翼翼地把水递过去,“喝口热的,缓缓。小雨送进去及时,主任在亲自处理,应该…应该没事的。”
马大力没接水,喉咙里像堵了块烧红的炭:“陈医生…刚才门口那俩王八蛋…”
陈勇左右看看,压低声音,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同情和一丝愤怒:“我看见了!简直无法无天!拿孩子威胁人,畜生不如!”他凑得更近,“马大哥,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!我有个朋友,在《都市聚焦》当记者,叫王立军,专门曝光黑幕的!这事儿,得让更多人知道!”
马大力猛地抬头,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根稻草:“记者?能…能管用吗?”
“试试总比憋屈死强!”陈勇掏出手机,飞快地按着,“我这就给他发消息,把情况简单说说!这种人,就怕见光!”
正说着,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。林小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,头发被雨打湿了几缕,贴在额角。她一眼看到马大力那副丢了魂的样子,心口一揪。
“马哥!小雨怎么样了?”她声音发颤。
“还在里面…”马大力声音嘶哑。
“门口那俩人…”林小芳追问,眼神锐利起来。
“金世杰的狗!”马大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拳头捏得死紧,“拿我闺女命威胁我!”
林小芳的脸瞬间白了,不是吓的,是气的。一股血气直冲脑门。她之前劝马大力认了,是权衡利弊,是怕他吃亏。
可现在,对方竟然对一个发着高烧的孩子下手!这已经超出了她作为律师能“理性分析”的底线!
她抽屉深处那份尘封的、关于金永昌(金世杰他爹)早年一桩强拆旧案的卷宗,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怒火点燃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一把抓住马大力冰凉粗糙的大手,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:“马大力!这案子,我林小芳接了!免费的!我跟你一起,告到底!”
马大力愣住了,有点不敢相信:“芳妹子?你…你不是说…”
“我说个屁!”林小芳爆了粗口,眼圈也红了,“他动孩子!这他妈是畜生!是犯罪!这官司,倾家荡产我也陪你打!证据?咱们找!找不到就挖地三尺!我就不信他金世杰能一手遮天!”
(镜头切到金氏集团顶层)
金世杰正对着落地窗打高尔夫推杆,动作优雅。女秘书拿着平板,恭敬汇报:“金总,‘提示’已经送到了。马大力女儿高烧送医,被我们的人‘友好’地拦了一下,耽误了十几分钟,够他喝一壶的了。另外,按您吩咐,对马大力的‘经济制裁’也开始了。”
金世杰轻轻一推,白色小球精准入洞。他满意地勾起嘴角:“很好。那个汽修店,靠什么活?”
“主要靠城南老胡汽配城的几个供应商供货,都是些便宜杂牌件。”秘书回答。
“通知老胡,”金世杰拿起毛巾擦了擦手,语气轻描淡写,“他那个市场,该换一批‘优质’供应商了。以后,再敢卖一颗螺丝钉给马大力…他那市场,就别开了。”
(镜头切到城南老胡汽配城)
马大力拖着疲惫的身子,刚把脱离危险但还很虚弱的小雨哄睡,就火急火燎地赶到这里。明天还有几个修车的活儿等着配件呢!
他熟门熟路地走到“老胡汽配”的档口,老板胡胖子正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抽烟,地上全是烟头。
“老胡!赶紧的,给我拿两个XX型号的火花塞,还有一桶防冻液,急用!”马大力掏出单子。
胡胖子抬起头,一脸苦瓜相,眼神躲躲闪闪:“大力啊…那个…那个啥…没货了。”
“放屁!昨天还说库里堆着呢!”马大力急了,“你蒙谁呢?”
“真…真没了!”胡胖子站起来,搓着手,额角冒汗,“不光火花塞,防冻液,机油,刹车片…你常要的那些牌子,都…都断供了!以后…以后也没了!”
马大力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明白了!金世杰!这是要断他的活路!他一把揪住胡胖子的衣领:“老胡!咱们多少年交情了!你他妈被金世杰吓破胆了?!”
胡胖子又怕又愧,都快哭了:“大力!你松手!不是兄弟不讲义气!是…是人家发话了!别说卖给你,就是市场里谁家敢卖你一颗螺丝钉,整个市场都得关门!我…我这一家老小指着这吃饭呢!兄弟…对不住!真对不住啊!”
马大力看着胡胖子那窝囊样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他。他松开手,踉跄着后退一步。周围几个熟悉的配件商老板都躲得远远的,眼神躲闪,生怕沾上他。这市场,仿佛一夜之间筑起了看不见的高墙,把他彻底隔绝在外。
没了配件,他的修车店就是一堆废铁!拿什么挣钱?拿什么养女儿?拿什么…跟金世杰斗?
(夜幕降临,城中村夜市)
油烟缭绕,人声鼎沸。马大力和林小芳坐在一个最角落的烧烤摊塑料凳上。桌上摆着几瓶最便宜的啤酒,一堆烤串几乎没动。
马大力抓起一瓶啤酒,也不用杯子,对着瓶口“咕咚咕咚”灌下去大半瓶,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头的燥火和绝望。
“操!”他重重地把酒瓶砸在油腻的小桌上,“店要黄了!配件都买不着了!扳手都快生锈了!小雨病还没好利索…芳妹子,你说我是不是真他妈是个废物?连闺女都快养不活了!”
林小芳默默给他倒满一杯酒,自己也抿了一口,辣得皱了皱眉:“别这么说自己。是金世杰太毒!断人活路,这是要往死里逼!”
“逼?”马大力苦笑,眼神有点发直,看着远处闹哄哄的人群,声音低了下去,“我马大力光棍一条的时候,怕过谁?可现在…小雨才四岁啊…她那么小…那么乖…发烧的时候,迷迷糊糊喊‘妈妈’…”
他的声音哽住了,眼圈瞬间红了,赶紧又灌了一大口酒。林小芳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“小雨她妈…生小雨的时候…难产…”马大力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油污,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走的时候…拉着我的手…说‘大力…看好咱闺女…让她…平安长大’…” 他猛地吸了下鼻子,抬头望天,不让眼泪掉下来,“我答应她了!我答应得好好的!可现在…我连闺女看病的钱都快掏不出来了…我他妈还算个男人吗?!”
林小芳看着他强忍泪水的侧脸,看着他粗糙手指上那些洗不掉的油污和伤痕,看着他提到女儿时那瞬间柔软又无比痛苦的眼神…一股强烈的酸楚和一种说不清的心疼猛地撞进她心里。这个男人,粗鲁、倔强、认死理,可他对女儿的爱,对亡妻的承诺,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,像山一样压在他肩上,也重重地砸在了林小芳心上。
她忽然伸出手,轻轻覆在马大力那只紧握酒杯、微微颤抖的大手上。他的手很凉,带着厚茧。
“马大力,”她叫了他的全名,声音很轻,却异常坚定,“你不是废物。你是个好爸爸。小雨有你这个爸爸,是她的福气。活路断了,咱们再找!官司难打,咱们死磕!我林小芳,豁出去了,陪你走到黑!我就不信,他金世杰能一手遮天,把所有人的活路都堵死!”
马大力浑身一震,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小芳。路灯昏黄的光照在她脸上,那双平时总是冷静理智的眼睛里,此刻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、近乎悲壮的火焰。她的手心,温暖而有力。
他反手,笨拙地、试探性地握住了那只柔软却带着力量的手。两个被逼到悬崖边的人,在油烟弥漫的市井烟火里,在冰凉的啤酒瓶和廉价的烤串旁,第一次真正地握紧了对方的手。一种超越了同情和义气的、同生共死的战友情,或许还有别的什么,在无声地滋长。
“芳妹子…”马大力喉咙发紧,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最后只憋出一句,“…谢了!这酒…我干了!”他举起瓶子,一饮而尽。那浑浊的液体里,混着一滴滚烫的男儿泪,砸在油腻的桌面上。
林小芳没说话,也举起自己的酒杯,仰头,一口喝干。辛辣的感觉直冲喉咙,呛得她咳嗽起来,眼泪也跟着咳了出来。但她的眼神,比任何时候都亮。
(暗流涌动)
陈勇躲在医院楼梯间,压低声音打电话:“王哥,情况绝对真实!那马大力女儿差点…对,就是金世杰!证据?我在想办法搞医院的监控,看能不能拍到那俩黑衣人…好,等你消息!”
金世杰的豪华公寓里,女秘书递上一份文件:“金总,林小芳的资料查到了。她以前在‘正法律所’实习,参与过…永昌书记当年那个旧城改造项目的申诉案。”
汽配城老板胡胖子,深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门外,站着两个面无表情、穿着西装的男人…
烈火焚身与歃血盟
陈勇那记者朋友王立军,真不是盖的!一篇《豪车撞人反诬全责,幼女病危竟遭拦路!金氏太子爷无法无天?》的报道,配上马大力抱着高烧女儿在雨里狂奔的模糊背影照片,还有陈勇冒险搞到的一小段医院门口监控录像(虽然黑衣人看不清脸,但那推搡的动作清清楚楚),跟颗炸弹似的,在本地论坛和几个小媒体上“轰”地炸开了!
“我艹!这他妈还是人?!”
“金A88888!又是这孙子!上次酒驾撞护栏就是他!”
“孩子都不放过?畜生!”
“支持马师傅!告死他!”
张小胖捧着个二手破手机,蹲在汽修店门口,手指头划得飞快,激动得满脸通红:“师傅!师傅!快看!网上都在骂姓金的!咱有希望了!”
马大力正给一辆破夏利换机油,满手油污,凑过去瞥了一眼。屏幕上滚动的骂声让他心头那股憋屈的火苗猛地窜高了一截。他抹了把汗,没说话,但手上的扳手拧得更紧了。
(镜头切到金氏集团,风暴中心)
巨大的液晶屏幕上,正是那篇报道和汹涌的评论。金世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,手里的咖啡杯“啪”一声摔在地上,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。
“废物!都是废物!”他指着垂手而立、大气不敢出的公关总监和律师,“这么点小事都压不住?!赵刚是吃干饭的吗?!”
“金总息怒!”戴着金丝眼镜的刘律师赶紧上前,“舆情发酵太快,源头有点散…不过已经在处理了!热搜已经撤了,几个跳得欢的本地号也‘打点’好了,马上删帖!另外…”他推了推眼镜,露出一丝精明的笑,“按您的吩咐,和解方案准备好了,足够让那个修车的闭嘴。”
一份文件递到金世杰面前。他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,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:“三百万?呵,够买他那条贱命了。告诉他,签了字,拿钱滚蛋,再敢在网上放一个屁,我让他和他女儿…人间蒸发!”
(汽修店里,不速之客)
刘律师带着两个跟班,皮鞋锃亮地踏进满是油污的汽修店,像走进了垃圾堆,嫌弃地皱了皱鼻子。他把那份烫金的文件,“啪”地拍在马大力沾满机油的工作台上。
“马先生,金总大人大量,不跟你计较。”刘律师语气带着施舍,“签了这份和解协议,三百万立刻到账。够你开十个这种破店了。拿着钱,带着你女儿,离开这个城市,安安生生过你的小日子,多好?”
马大力看都没看那份文件,手里的砂轮正打磨着一个零件,火星四溅。他头也不抬,声音冷得像冰碴子:“拿着你的钱,滚。”
刘律师脸上的假笑僵住了:“马大力!你别给脸不要脸!金总这是给你条活路!”
“活路?”马大力猛地停下砂轮,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。他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律师,“他金世杰拿钱砸我脸的时候,给过我脸吗?他派人拦着我闺女救命的时候,给过活路吗?现在假惺惺掏点臭钱,就想把事儿抹了?做梦!”
他抄起那份和解协议,看都没看,“嗤啦——嗤啦——”几下撕得粉碎,狠狠摔在刘律师脸上!
“回去告诉你主子!”马大力指着门口,吼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,“我马大力烂命一条!但这口气,我咽不下去!这官司,老子跟他打到天边去!滚!”
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刘律师昂贵的西装上。他气得脸色发青,指着马大力:“好!好!你等着!有你跪着求饶的时候!” 说完带着人,灰溜溜地走了。
张小胖吓得脸都白了:“师…师傅…三…三百万啊…”
“三千万也买不回公道!”马大力胸口剧烈起伏,像拉风箱。
(深夜,烈焰焚城)
马大力累得像条死狗,在店后面用木板隔出来的小房间里刚躺下。张小胖睡在隔壁工具间的小行军床上,鼾声如雷。
突然!
“噼啪…哔啵…”
一股刺鼻的、带着汽油味的浓烟猛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!
“着火了!师傅!着火了!”张小胖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!
马大力一个激灵滚下床,拉开门——滔天的火焰像恶魔的舌头,已经吞噬了大半个修理车间!浓烟滚滚,热浪扑面!火苗舔舐着堆放的轮胎、机油桶,发出恐怖的爆裂声!
“小胖!”马大力目眦欲裂,抓起一件浸了水的破衣服捂住口鼻,一头扎进火海!浓烟呛得他几乎窒息,眼睛火辣辣地疼。他凭着记忆,在烈焰和浓烟中疯狂摸索,终于摸到了工具间的门把手,烫得他手一哆嗦!
“小胖!小胖你在哪!”他踹开门,里面浓烟更重,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张小胖蜷缩在角落,已经被浓烟熏晕了过去!
马大力爆发出全身力气,一把扛起沉重的张小胖,弯腰低头,朝着记忆中后门的方向猛冲!燃烧的房梁“嘎吱”作响,不断有燃烧的碎片砸落下来,烫伤他的手臂和后背。他只有一个念头:冲出去!救小胖出去!
“轰隆!”一声巨响,一根燃烧的横梁砸在他刚才经过的地方!火星四溅!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撞开后门,带着张小胖滚倒在冰冷潮湿的后巷地上。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,他剧烈地咳嗽着,几乎把肺咳出来。回头望去——他经营了十几年、倾注了全部心血、也是他和女儿唯一安身立命之所的汽修店,在冲天的烈焰中发出绝望的哀鸣,轰然倒塌!
消防车的警笛由远及近。火光映照着马大力满是烟灰、泪水和绝望的脸。他呆呆地坐在泥水里,怀里是昏迷的张小胖,眼前是吞噬一切的火焰。工具箱?没了。好不容易攒钱买的二手举升机?没了。角落里那个藏着可能还有用的小零件、也许能当证据的破柜子?全没了!都化成了眼前这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!
完了…全完了…
他像个被抽掉骨头的破麻袋,瘫倒在泥水里,望着那炼狱般的火焰,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呜咽。
(废墟前的曙光)
天蒙蒙亮。汽修店只剩下一片冒着青烟的焦黑废墟,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。马大力像尊泥塑,一动不动地坐在废墟前,怀里抱着一个从火场边缘抢出来的、烧得变形发黑的旧工具箱——这是他爹传给他的,里面啥也没剩下,只有灰烬。张小胖头上缠着绷带,哭得像个孩子,徒劳地想在废墟里扒拉出点啥。
林小芳的车疾驰而来,猛地刹住。她看着眼前的惨状,看着马大力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,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!她冲过来,一把抓住马大力冰冷僵硬的手:“马大力!看着我!看着我!”
马大力眼神空洞,毫无反应。
“这不是意外!这是谋杀!”林小芳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愤怒,“是金世杰!他想烧死你们!想把所有东西、所有证据都烧光!”
这时,一辆半旧的吉普车停在路边。一个穿着摄影马甲、胡子拉碴、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,正是记者王立军。他身后跟着眼圈发红的陈勇。
王立军走到废墟前,没看林小芳,直接蹲到马大力面前,把一个小型播放器塞进他手里,按下了播放键。
屏幕上是模糊晃动但清晰的画面:深夜,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提着桶,绕着汽修店泼洒液体…然后点燃!火光瞬间腾起!虽然看不清脸,但那身形动作,跟医院门口那两个黑衣人如出一辙!拍摄角度,来自对面居民楼一个不起眼的窗户。
“马师傅,”王立军的声音低沉有力,像锤子敲在铁砧上,“这伙人,做事不干净,以为烧光了就没事。但他们忘了,这世上,还有看不惯的人,还有想说话的人!”
马大力死寂的眼珠,终于动了一下。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冲天的火光,那和他昨夜经历的一模一样的火光!一股比昨夜烈焰更凶猛、更冰冷的恨意,混合着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狠劲,从他眼底最深处轰然燃起!
他猛地攥紧了那个烧焦的工具箱,指甲几乎抠进变形的铁皮里!他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林小芳、王立军、陈勇,最后落在张小胖裹着纱布的头上。
“金…世…杰…” 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,带着血沫和铁锈味,“你想烧死我?想烧光一切?老子…偏要活着!偏要让你…血债血偿!”
他挣扎着站起来,尽管摇摇晃晃,但背脊挺得笔直。他朝着那片焦黑的废墟,朝着林小芳、王立军和陈勇,伸出那只沾满黑灰、带着烫伤疤痕的大手。
“我马大力,烂命一条!就剩这口气了!”他声音嘶哑,却像惊雷,“你们…敢不敢跟我一起,干翻他?!”
林小芳第一个伸出手,紧紧握住他那只伤痕累累的手,眼神决绝:“干!”
王立军粗糙的大手也重重叠了上来:“算我一个!这王八蛋,老子盯他很久了!”
陈勇热血上头,把手也按了上去:“还有我!为了小雨!”
张小胖挣扎着爬起来,带着哭腔,也把裹着纱布的手按在最上面:“师…师傅!带上我!烧我铺子,我跟他拼了!”
五只手,一只伤痕累累,一只纤细却坚定,一只沾满风霜,一只带着药味,一只裹着纱布,紧紧叠握在一起!在焦黑的废墟前,在清冷的晨光里,结成了一个带着血性和硝烟味的生死同盟!
马大力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不同温度却同样坚定的力量,看着眼前这几张同样燃烧着怒火和决心的脸。那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的心底,终于透进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滚烫的光。
他咧嘴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、带着血性的笑:“好!那咱们…就跟他金世杰…不死!不休!”
(暗流汹涌)
金世杰看着手下偷拍到的废墟前五人结盟的照片,冷笑着点燃雪茄:“乌合之众。正好,一锅端了。”
林小芳回到律所,反锁上门,从最底层抽屉深处,颤抖着抽出一份泛黄的案卷。封面标题:《永昌新城强拆致死案申诉材料》。她翻开第一页,申诉人签名处,一个熟悉的名字被红笔狠狠圈出——林国栋。她的手指抚过那个名字,泪如雨下:“爸…十年了…这次,女儿一定替你…讨回公道!”
王立军打开电脑加密文件夹,里面赫然是金世杰和赵刚等人在高档会所推杯换盏的照片,以及…几份模糊的财务往来凭证的扫描件。
黑牢炼狱与云端火种
王立军那辆破吉普成了临时作战室,烟头堆得跟小山似的。他指着电脑屏幕上几张模糊但关键的照片,唾沫星子乱飞:“瞅瞅!金世杰这王八羔子,跟赵刚那狗东西,上个月在‘皇朝会所’勾肩搭背!还有这个——” 他调出一张银行流水截图,虽然收款人打了码,但那金额和日期,跟赵刚儿子突然全款买的新房时间对得上!“铁证!这就是铁证!”
陈勇顶着俩黑眼圈,把一份病历复印件拍在油腻的小桌板上:“还有这个!小雨被拦那天,急诊门口的监控没拍到黑衣人正脸,但我搞到了当天的急诊预检分诊记录!上面清楚写着,小雨被送来时体温度,伴有抽搐!入院时间比正常步行时间晚了整整十八分钟!这十八分钟,就是金世杰那两条狗干的好事!这就是故意延误治疗,意图伤害的铁证!”
马大力盯着那病历上的数字“”和“延误分钟”,眼珠子红得滴血,后槽牙咬得咯嘣响。张小胖攥着拳头,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拼命。
林小芳仔细翻看着证据,眼神锐利:“王哥,陈勇,干得漂亮!这些虽然不能直接钉死金世杰本人,但足够把赵刚拉下马!撕开一个口子,他金世杰的乌龟壳就裂了!”
(金氏集团,嗅到危险)
豪华办公室里,金世杰听着女秘书的汇报,脸色越来越阴沉。
“王立军那狗鼻子还真灵,在查赵刚和会所的事…还有那个小医生陈勇,弄到了医院的记录…”
“啪!”一个水晶烟灰缸被狠狠砸在地上,碎片四溅!
“找死!”金世杰眼中杀机毕露,“一帮臭虫,真以为能咬死大象?”他焦躁地踱了几步,猛地停住,嘴角扯出一个阴毒至极的冷笑,“马大力不是骨头硬吗?好!老子给他安排个更硬的‘窝’!让他进去…好好享受享受!”
(致命陷阱,醉驾迷局)
几天后,马大力刚从临时租的破车库(新据点)出来,准备去找林小芳商量下一步。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晃晃悠悠开过来,司机探出头,一脸焦急:“师傅!帮帮忙!车趴窝了!就在前面路口!”
马大力没多想,走过去查看。刚走到驾驶室边,那司机突然朝他喷了一股刺鼻的气雾!马大力眼前一黑,脑子瞬间昏沉,身体发软!
“你…!”他刚吼出一个字,就被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壮汉一左一右架住,硬塞进面包车后座!一块浸满酒精味的手帕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!
不知过了多久,马大力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在开车,方向盘握在手里,但根本不受控制!视线模糊,天旋地转!他猛踩刹车,却听到“砰!”一声巨响!车身剧震!
刺眼的警灯瞬间将他包围!几个交警冲上来,粗暴地把他从驾驶座拽出来,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!
“就是他!我亲眼看见的!喝得烂醉,开车摇摇晃晃,直接撞树上了!”一个“热心市民”指着马大力大喊。
交警手里的酒精测试仪“滴滴滴”狂响,红灯刺眼:“吹!89mg/100ml!醉驾!肇事!带走!”
冰冷的手铐“咔嚓”一声铐住了马大力滚烫的手腕!他挣扎着,嘶吼着:“栽赃!是金世杰害我!”,却被狠狠按着头塞进了警车。车窗上映出他绝望而愤怒的脸。
(看守所,炼狱七日)
号子里阴冷潮湿,一股尿臊味混着汗臭。马大力刚进来,还没看清环境,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!打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蜷缩在地上干呕。
“新来的?懂规矩不?”一个满脸横肉的疤脸汉子蹲下来,拍着他的脸,“金老板托我给你带个好。让你在里面…舒坦舒坦!”
接下来的日子,成了马大力的人间地狱。
饭里掺沙:每次吃饭,他的馒头或稀饭里,总有嚼不烂的沙石,崩得牙生疼。
冷水澡“招待”:大冬天,轮到他洗澡,永远只有刺骨的冰水,浇得他浑身青紫,哆嗦成一团。
“叠罗汉”伺候:深夜,他被几个壮汉从通铺上拖下来,压在最底下“叠罗汉”,肋骨都快压断,喘不上气。
精神折磨:耳边永远充斥着恶毒的咒骂和威胁:“早点认罪!不然弄死你女儿!”“听说那小丫头病刚好?不知道经不经得起吓?”
马大力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浑身是伤,嘴角淌血。每一次毒打,每一次威胁提到小雨,都像刀子剜他的心。认罪?签了字就能出去?就能结束这炼狱?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诱惑着他。
“马大力!提审!”管教冰冷的声音传来。
审讯室里,赵刚亲自坐镇,旁边是刘律师。
“马大力,证据确凿,醉驾肇事,造成公共财产损失(那棵树),情节严重。”赵刚敲着桌子,“认罪,判你个一两年,表现好还能早点出来。不认?”他阴恻恻地笑了,“就凭你抗拒执法,加上之前的‘前科’,判你个十年八年…轻轻松松。你想想你女儿,没爹的孩子…啧啧。”
刘律师假惺惺地递过认罪书:“签了吧,马师傅。金总说了,只要你认罪,你女儿…他会‘好好照顾’的。” “好好照顾”四个字,咬得特别重。
马大力看着那张认罪书,手在抖。女儿惊恐的小脸在他眼前晃动。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。那支笔,仿佛有千斤重…他颤抖着,慢慢伸向那支笔…
(探监室,希望之火)
“马大力!有人探视!”
探监室的玻璃隔窗冰冷。当马大力拖着沉重的脚镣,满脸淤青、眼神空洞地出现时,玻璃对面的林小芳瞬间捂住了嘴,眼泪夺眶而出!
“大力!他们…他们打你了?!”林小芳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愤怒。
马大力扯了扯嘴角,想笑,却比哭还难看:“死不了…芳妹子…我…我可能撑不住了…小雨她…” 他的声音哽咽,充满了无力感。
“不准认罪!”林小芳猛地拍在玻璃上,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,眼神却燃烧着火焰,“马大力!你给我听着!你认了,就彻底完了!金世杰绝不会放过小雨!我们所有人,都白拼了!”
她深吸一口气,凑近玻璃,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,一字一句,斩钉截铁:“行车记录仪!有云端备份!”
马大力浑身剧震!空洞的眼睛里,猛地爆出难以置信的光芒!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!
“真…真的?!”他声音嘶哑,带着狂喜和颤抖。
“千真万确!”林小芳用力点头,“你那个记录仪,是杂牌,但带个很隐蔽的云端同步功能!我查了购买记录,找到了服务商!原始数据还在云端服务器上!撞车那瞬间,拍得清清楚楚!”
希望!巨大的希望像岩浆一样冲垮了绝望的堤坝!马大力佝偻的背脊瞬间挺直了!他死死抓住面前的铁栏杆,指节发白,眼中重新燃起那种不死不休的火焰!
“但是…”林小芳话锋一转,眉头紧锁,“要拿到这个云端备份,需要原始购买凭证和机主验证码!这些…只有当初卖给你记录仪的人才有!可时间太久,那家小店…早倒闭了!老板也找不着了!”
希望刚燃起,又蒙上阴影。马大力急切地问:“那怎么办?!”
“线索断了…”林小芳摇摇头,随即眼神一凝,“不过,有个意想不到的人…主动找上了我。”
(致命的背叛,与“核弹”)
就在林小芳探监前几小时,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,声音颤抖,带着恐惧:“是…是林律师吗?我…我有金世杰的东西…能要他命的!我要见你!马上!他…他发现我了!”
城中一个偏僻的咖啡馆角落。林小芳见到了一个戴着大墨镜、裹着丝巾,依然难掩美艳却脸色苍白的女人——苏媚,金世杰的情人。
“林律师…救救我!”苏媚一坐下就抓住林小芳的手,冰凉刺骨,“金世杰…他就是个魔鬼!他…他玩腻了,想甩了我!还威胁我,说知道我太多事,敢乱说就让我消失!”
她哆哆嗦嗦地从名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U盘,塞进林小芳手里,像握着块烧红的炭:“这里面…有他行贿官员的详细账本!有他公司偷税漏税、走私汽车配件的证据!还有…还有更可怕的!他…他几年前,为了抢一块地,指使人…弄死过一个钉子户!证据…都在里面!”
林小芳的心跳瞬间加速!这简直是颗“核弹”!
“你为什么给我?”林小芳盯着她。
“我恨他!”苏媚眼中迸射出怨毒,“我也怕他!只有你们能扳倒他!扳倒他,我才能活!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急促地说,“还有…你要找的那个卖记录仪的小老板…我知道他在哪!他被金世杰的人威胁,躲到邻省乡下老家去了!地址…也在U盘里!找到他,就能拿到云端备份的钥匙!”
林小芳握紧了那个小小的U盘,感觉重如千钧!苏媚的背叛,带来了翻盘的火种,也带来了巨大的危险!她看着苏媚惊恐的脸:“你现在很危险,跟我走,我安排地方…”
话没说完,苏媚惊恐地看向窗外,脸色惨白:“他们来了!金世杰的人!追来了!”她猛地起身,撞翻了咖啡杯,“别管我!快走!把东西…交给能管的人!”说完,她像受惊的兔子,冲出咖啡馆后门,消失在人群中。
几辆黑色轿车急刹在咖啡馆门口,几个彪形大汉冲了下来!
(绝境中的双刃剑)
林小芳死死攥着U盘,心脏狂跳,趁乱从另一边迅速离开。她回头看了一眼苏媚消失的方向,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。金世杰的追杀,已经开始了!
探监室里,林小芳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马大力,快速而低声地说:“U盘在我手里!苏媚给的!里面有扳倒金世杰的铁证!还有…找到那个小老板的线索!我们有机会了!但苏媚暴露了,金世杰现在肯定疯了,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证据,灭口!我们时间不多了!”
马大力眼中血光闪烁,那股被黑牢和绝望暂时压下去的狠劲,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和重燃的希望,轰然爆发!他隔着玻璃,死死盯着林小芳,每一个字都像从地狱里刨出来的:
“芳妹子!听着!老子烂命一条,死不足惜!但这口气,这公道,必须讨回来!U盘和线索,就是命!你护好它!找到那个小老板!把备份弄出来!外面…就靠你们了!里面这黑牢,这毒打…老子扛得住!他金世杰想让我死?老子偏要活着出去!亲眼看着他下地狱!”
铁窗内外,两个被逼到绝境的人,眼神碰撞,传递着无需言说的决绝和托付。希望的火种在握,但致命的屠刀,也已悬在头顶!
血淬钢刃与失声的夜
金世杰的豪华别墅里,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!他像头暴怒的狮子,眼睛血红,对着电话咆哮:“跑了?!苏媚那个贱人跑了?!还偷了老子的东西?!找!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揪出来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还有林小芳那个臭娘们!给我盯死!她手里的东西,必须毁掉!”
他猛地摔了电话,胸口剧烈起伏。苏媚的背叛,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了他最脆弱的软肋!那个U盘里的东西,足够让他万劫不复!狂怒之后,是冰冷的杀意。他再次拿起电话,声音像毒蛇吐信:“看守所那边……给姓马的……加点‘硬菜’!我要他……生不如死!”
(看守所,血染的铁窗)
号子里的灯忽明忽灭。疤脸汉子带着几个打手,狞笑着围住了蜷缩在角落的马大力。这次,他们手里多了东西———用破布缠裹住的、沉甸甸的短铁棍!
“金老板发话了,让你……长长记性!”疤脸啐了一口,铁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在马大力的背上!
“呃啊!”马大力一声闷哼,感觉骨头都要裂开!
铁棍像雨点般落下!手臂、大腿、肋骨…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骨肉沉闷的响声和压抑不住的痛吼。鲜血很快浸透了他单薄的囚服,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开暗红的痕迹。
“认不认罪?! ”
“……不……认!”马大力满嘴是血,牙齿咬碎了几颗,混着血沫吐出来。
“操!骨头还挺硬!给我往死里打!”疤脸被激怒了,一脚狠狠踹在他腹部!
马大力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,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窒息感涌上来。意识模糊中,女儿小雨甜甜的笑脸和林小芳坚定的眼神交替闪过。
“金……世……杰……”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如同野兽般的低吼,布满血污的脸上,那双眼睛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,死死瞪着打手,“打…死老子…老子…做鬼…也不放过你!”
他猛地暴起!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一头狠狠撞在疤脸的鼻梁上!
“嗷!”疤脸惨叫着捂着鲜血狂喷的鼻子倒退!
“妈的!弄死他!”其他打手红了眼,铁棍更疯狂地落下!
马大力不再格挡,也不再惨叫。他用身体护住头脸,像一块沉默的礁石,承受着惊涛骇浪般的暴击。每一次剧痛,都让他心底那股恨意淬炼得更加坚硬!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,世界一片猩红。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扛住!活着出去!报仇!
(夺命飞车,希望破碎)
林小芳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U盘,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。王立军开着那辆破吉普,在车流中穿梭,脸色凝重:“后面有尾巴!两辆黑轿车,咬得很死!”“甩掉他们!”林小芳看着后视镜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王立军猛打方向盘,吉普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,冲进一条狭窄的旧巷!后面的黑车紧追不舍,像嗅到血腥的鲨鱼!
“坐稳了!”王立军猛踩油门,想冲过前面的十字路口!
就在吉普车即将冲出路口的瞬间!
左侧!一辆巨大的渣土车像失控的钢铁巨兽,无视红灯,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,轰然撞了过来!
“小心————!”林小芳的尖叫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金属扭曲声中!
“轰隆!! ! ”
破吉普像玩具一样被狠狠撞飞!翻滚!破碎的玻璃像冰雹般飞溅!王立军满头是血,瞬间昏迷!
巨大的冲击力下,林小芳感觉自己飞了起来,又重重砸回变形的座椅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,尤其是左腿,传来骨头碎裂的剧痛!
她眼前发黑,天旋地转。昏迷前的一刹那,她看到几个黑影快速接近翻倒的吉普车。
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,粗暴地伸进她破碎的破碎的衣袋,摸索着…然后,那只手抓住了那个银色的U盘!
“不……!”林小芳用尽最后力气想抓住,却只抓住一片虚空。绝望像冰冷的潮水,彻底淹没了她。意识沉入黑暗前,她似乎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:“处理干净。”
(稚子失声,寒夜惊魂)
临时租住的破旧小屋里,马小雨蜷缩在陈勇母亲(陈妈)的怀里,小脸苍白,大眼睛里满是惊恐。
陈妈轻轻拍着她:“小雨不怕,陈奶奶在呢……”
突然!“砰砰砰!”剧烈的砸门声响起!像魔鬼的擂鼓!
“开门!查水表的!”粗暴的吼声传来。陈妈吓得一哆嗦,抱紧了小雨:“谁…谁啊?”
“少废话!开门!”砸门声更重门板都在颤抖!陈妈战战兢兢地刚把门开了一条缝,几个蒙着脸的壮汉就猛地撞了进来!一把推开陈妈!
“啊! ”陈妈摔倒在地。领头的一个,手里拿着个血淋淋的兔子玩偶———那是小雨最喜欢的玩具,白天还抱在怀里!
他把那染血的兔子,狠狠摔在小雨面前的地上!刺目的红色在小雨惊恐的瞳孔中放大!
“小丫头!”蒙面人弯下腰,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小雨的耳朵,“你爸爸,马大力,快死了!在牢里被人打死了!就像这只兔子一样!血…流了一地!都是因为你!因为你爸爸不听话!你要是再敢乱说话…下一个流血的,就是你还有这个老太婆!”
小雨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眼睛瞪得极大,死死盯着地上那只染血的兔子。她想尖叫,喉咙里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!
只有豆大的泪珠,无声地、汹涌地从她惊恐的大眼睛里滚落。蒙面人看着小雨被彻底吓傻的样子,满意地冷笑一声,扬长而去。
陈妈挣扎着爬起来,抱住浑身冰冷、抖得像风中落叶的小雨:“小雨!小雨你说句话!别吓奶奶啊!”
小雨的眼神空洞,像失去了灵魂的娃娃。她张了张嘴,只有无声的气流。她的小手,死死地、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喉咙,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、冰冷的枷锁。她……再也发不出声音了。
(红颜玉殒,江畔悲歌)
邻省,偏僻的江边。
苏媚像惊弓之鸟,躲在一个废弃的渔棚里,瑟瑟发抖。她蓬头垢面,昂贵的衣服沾满泥污,早已没了往日的风情。
金世杰的人像跗骨之蛆,她逃了一天一夜,已经精疲力竭。
“哗啦……”渔棚破烂的门被猛地拉开!苏媚惊恐地抬头,看到了那张她最恐惧的脸———金世杰的心腹打手,刀疤!
“苏小姐,金总……想你了。”刀疤狞笑着,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。“别过来!”苏媚尖叫着后退,抓起地上的烂木棍,“东西…东西我已经给出去了!你们完了!”
“给谁?林小芳?”刀疤一步步逼近,像猫戏老鼠,“可惜啊,她刚出了‘车祸’,东西……已经物归原主了。至于你……”他眼中杀机毕现,“知道太多,又管不住嘴的女人…只有江里的鱼虾,最可靠!”
苏媚绝望了,她知道今天在劫难逃。她猛地转身,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冰冷的江水!“想跑?”刀疤一个箭步追上,匕首狠狠捅进了她的后心!
“呃!”苏媚身体猛地一僵,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刀尖。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。
刀疤抽出匕首,冷酷地看着她像断线的风筝一样,软软地倒入浑浊汹涌的江水中。几个浪花卷过,那抹刺眼的红色,迅速被黑暗的江水吞噬,消失无踪。
只有江风呜咽,仿佛在为这个凋零的红颜悲鸣。
(保释出狱,破碎的家)
看守所大门打开。马大力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,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。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。
他是被“保释”的————林小芳和王立军车祸重伤,情况不明,张小胖和陈勇失联,他女儿小雨…成了他唯一还能被“保释”的理由。
他迫不及待地赶到陈妈那个破旧的小屋。推开门,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如坠冰窟!陈妈头上缠着纱布,老泪纵横。
而他的女儿小雨…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,抱着那只被洗干净却依旧带着淡淡血渍的兔子玩偶,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。
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的大眼睛,此刻空洞、呆滞,没有一丝光亮。
无论陈妈怎么呼唤,无论马大力如何颤抖着抱住她,声嘶力竭地喊她的名字…小雨只是木然地睁着眼睛,身体僵硬,一声不吭。“小雨…小雨你看看爸爸!
爸爸回来了!爸爸没事!”马大力抱着女儿冰凉的小身体,心碎欲裂,滚烫的泪水砸在女儿毫无反应的小脸上。
陈妈哭着讲述了那晚的恐怖经历,讲述了小雨是如何被吓得失了声。
马大力抱着失声的女儿,看着陈妈头上的伤,再想到医院里生死未卜的林小芳和王立军,想到苏媚可能遭遇的不测,想到张小胖和陈勇杳无音信,想到那被抢走的U盘和渺茫的希望…一路支撑着他的那股不死不休的狠劲,那淬炼出的钢刃般的意志,在这一刻…轰然崩塌!无边的疲惫和绝望,像冰冷的潮水,灭顶而来。
他抱着女儿,瘫坐在冰冷的地上,背靠着斑驳脱落的墙壁。这个在黑牢里被打断骨头都没吭一声的汉子,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,肩膀剧烈地耸动,发出压抑到极致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。
为了讨个公道,他失去了店铺,失去了安身之所,连累朋友重伤昏迷、生死未卜,徒弟下落不明,更害得自己年幼的女儿遭受如此非人的恐吓,永远失去了声音!
他坚持的意义是什么?继续抗争下去,还会失去什么?是不是…真的该认命了?为了小雨…他是不是该低头了?他看着怀中女儿那双空洞的眼睛,第一次,对自己的坚持,产生了彻骨的动摇和撕心裂肺的痛苦。这公道…真的值得用女儿的一生去换吗?
黑暗,从未如此浓重地笼罩下来。
绝处逢生
马大力蹲在临时租的车库门口,手里的烟已经烧到过滤嘴。小雨缩在角落里,抱着膝盖在地上画圈,已经三个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。
小雨...马大力嗓子发紧,爸爸给你买冰淇淋去?
小姑娘猛地一哆嗦,把脸埋进膝盖里,小身板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
林小芳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,额头上的纱布还渗着血:马哥,别逼她...
我他妈就是个废物!马大力突然暴起,一拳砸在墙上,指关节顿时血肉模糊,连自己闺女都护不住!还谈什么公道?!
车库门哗啦一声被推开,张小胖领着个穿旧中山装的白发老头进来:师傅!来活儿了!周叔的车打不着火!
老周笑眯眯地打量着小破车库,目光在墙上贴着的车祸照片、证据材料上停留了几秒:小伙子,听说你修车手艺不错?
马大力抹了把脸,强打精神:您老什么车?
老红旗。老周掏出钥匙,停巷子口了。
跟着老周往外走时,老头突然压低声音:行车记录仪的云端凭证,找着了?
马大力浑身一僵:您...?
省纪委老周。老头拍拍他肩膀,递过一张名片,退休前专管领导干部违纪的。
(车库密谋)
老周捧着搪瓷缸子,听完他们的遭遇,气得胡子直抖:无法无天!真当这天下姓金了?!
他掏出老人机拨了个号:小陈啊,我老周。有个金世杰的案子,你带调查组下来一趟...对,就现在!
陈勇举着数据线冲进来:恢复了!林姐手机里被删的通话记录全恢复了!苏媚事发前的定位一直就在皇朝酒店!
林小芳猛地站起来,拐杖咣当倒地:那是金世杰的长包房!
老周眯起眼睛:巧了,今晚八点,金世杰要在那儿办生日宴,全市有头有脸的全去。
马大力拳头捏得咯咯响:这孙子还有心思过生日?!
过完生日就飞美国。老周冷笑,单程票。
车库陷入死寂。小雨突然扑进马大力怀里,小身子抖得像筛糠。
林小芳拄着拐杖站起来:马哥,最后一搏,干不干?
马大力看着怀里的小雨,又看看林小芳头上的伤,嗓子哑得不成样:可你们...
怕个球!张小胖突然蹦起来,咱有老周爷爷撑腰!
老周从怀里掏出个录音笔:小子,我教你个法子...
(皇朝酒店房)
金世杰正往行李箱塞美金,女秘书慌张冲进来:金总!马大力在楼下闹事!说要跟您同归于尽!
疯狗!金世杰摔了酒杯,让疤子带人处理干净!
女秘书压低声音:他说...说苏媚死前把账本U盘给他了...
金世杰脸色骤变,抄起西装就往外冲:备车!现在就去机场!
(地下停车场)
马大力被三个壮汉按在奔驰车前盖上,疤脸拿刀拍他的脸:挺能啊?追到这来了?
告诉金世杰,马大力吐着血沫子笑,U盘我复制了十八份!我死了,明天全网都是他的艳照!
疤脸手机突然响了,接通后脸色大变:金总?...明白!马上带他上来!
电梯里,马大力衬衫里藏着的录音笔闪着红光。
房门一开,金世杰揪住马大力衣领:U盘在哪?!
你先放了我闺女!
金世杰狞笑着掏枪顶住马大力太阳穴:给我U盘 ,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,再去幼儿园接你闺女?
“今天没带,咱约个时间,下次一定带过来!”马大力这个榆木疙瘩难得服了回软!
“等我通知!”金士杰摆摆手!怒容减消散。
(三个月后 汽修店开业)
大力汽修要重启了,林小芳牵着小雨过来:马哥,省纪委送来锦旗了。
小雨突然拽了拽林小芳衣角:妈妈...吃糖...
马大力的扳手咣当掉地上。林小芳脸红得像苹果:孩、孩子乱叫...
挺好。马大力挠着头傻笑,反正...那个...证都快领了...
张小胖从车底下钻出来:师傅!师娘!来活儿了!
阳光洒在招牌上,照亮下面一行小字:公道自在人心。
绝地反击
马大力蹲在汽修店门口,手指头捏着手机,屏幕上是金世杰秘书刚发来的短信:金总同意见面,今晚8点,皇朝酒店房。别耍花样。
张小胖凑过来,声音发颤:师傅,你真要去啊?那孙子肯定没安好心!
马大力咧嘴一笑,从兜里掏出个纽扣大小的玩意儿:瞧见没?最新款录音笔,老周给的。今儿晚上,非得让那王八蛋自己把屎盆子扣自己头上不可!
林小芳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:马哥,太危险了!金世杰现在狗急跳墙,什么事都干得出来!
芳妹子,马大力突然正色,你还记得咱第一次在夜市喝酒不?我说过,这口气不出,我马大力这辈子都直不起腰来!他扭头看了眼正在画画的小雨,再说,为了闺女以后能堂堂正正做人,这险,我得冒!
(皇朝酒店房)
金世杰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,手里晃着红酒杯:哟,马师傅,想通了?
马大力低着头,搓着手:金总,我...我认栽了。您大人有大量,放我们爷俩一条生路吧。
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?金世杰嗤笑一声,从抽屉里甩出一份文件,签了它,承认是你诬陷我,那三百万照样给你。
马大力假装犹豫:那...那交警队赵队长那边...
赵刚?金世杰不屑地撇嘴,那条狗收了我两套别墅,让他咬谁就咬谁!他突然压低声音,知道为什么你告不赢我吗?市里张副市长,是我爸的老部下!
马大力藏在衣领下的录音笔闪着微弱的红光。
不过...金世杰突然眯起眼,你手机交出来,我检查检查。
马大力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不显:您看您说的,我哪敢啊...说着掏出手机递过去。
金世杰翻了两下,突然冷笑:马大力,你当我傻?猛地摔碎手机,从里面掉出个微型录音器!
操!马大力抄起烟灰缸砸过去后,转身就往门外冲!
金世杰对着门外大吼:拦住他!往死里打!
(生死时速)
马大力在消防通道狂奔,身后四个黑衣壮汉穷追不舍!
哐当!他撞开酒店后门,跳上早就准备好的破面包车。发动机轰地一声咆哮,轮胎在地面擦出青烟!
后视镜里,两辆黑色越野车已经咬了上来!
他妈的!马大力猛打方向盘,面包车在晚高峰的车流里左冲右突!后面砰地一声,越野车直接撞飞了一辆三轮车!
师傅!师傅!蓝牙耳机里传来张小胖的尖叫,我们在解放路岔口接应你!
马大力一个急转弯,面包车差点侧翻!突然砰地一声巨响,后窗玻璃粉碎!
操!动枪了?!马大力头皮发麻,油门踩到底!
(绝处逢生)
眼看就要被逼进死胡同,突然警笛大作!三辆警车从斜刺里杀出,直接把越野车别停!
老周从警车上跳下来,举着喇叭:全部趴下!省纪委调查组!
马大力瘫在方向盘上,浑身被冷汗湿透。颤抖着摸出藏在鞋底的录音笔:老周...拿到了...全他妈招了...
(机场决战)
金世杰拖着行李箱,脸色铁青地往VIP通道冲。突然,广播响起:旅客金世杰请注意,请立即到服务台...
他一抬头,浑身血液瞬间冻结——通道两侧,全是警察!
王立军举着摄像机从人群中走出来:金总,看看这个?他按下播放键,金世杰嚣张的声音响彻机场:
赵刚那条狗收了我两套别墅...张副市长是我爸的老部下...
与此同时,全网各大平台同时爆出:#金氏集团行贿实录##皇朝酒店坠楼真相##交警队长赵刚受贿案#......
金世杰腿一软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(尾声)
三个月后,法院门口。
马大力抱着终于开口说话的小雨,身边站着林小芳。记者围上来:马师傅,您现在什么心情?
马大力看着刚出来的老周、王立军他们,突然咧嘴一笑:我就想说——
车与老婆恕不外借,但公道,必须讨回来!
阳光下,小雨突然搂住林小芳的脖子,清脆地喊了声:妈妈!
林小芳瞬间红了眼眶。马大力挠着头傻笑,远处,张小胖举着新做的招牌嗷嗷叫:师傅!咱汽修店的新招牌挂上啦!
招牌上大力汽修四个大字闪闪发亮,下面一行小字:专治各种不服。
人间烟火
咣当!
马大力把大力汽修的新招牌往门口一杵,抹了把汗,冲着屋里喊:芳啊,你看看正不正?
林小芳抱着文件袋从屋里出来,白衬衫牛仔裤,头发扎成马尾,比一年前精神多了:左边再高点...对,就这样!
张小胖蹲在旁边啃西瓜,含糊不清地说:师傅,咱这新店开张,是不是得放挂鞭啊?
放个屁!马大力笑骂,环保局新来的局长是老周战友,咱可不能给人家添堵!
正说着,一辆破吉普吱嘎停在门口,王立军扛着摄像机跳下来:马师傅!好消息!金世杰那王八蛋判了!十五年!赵刚那些狗腿子一个没跑!
马大力手里的扳手当啷掉地上,眼圈突然就红了。林小芳悄悄握住他的手,发现这糙汉子的手在微微发抖。
该!张小胖蹦起来,让他欺负人!师傅,咱今晚得喝点!
喝啥喝!马大力抹了把脸,突然扯着嗓子喊,都进来!老子有大事宣布!
(求婚大作战)
汽修店里,陈勇、老周、王立军、张小胖排排坐,一脸懵逼地看着马大力穿着不知道从哪借来的西装,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。
那个...马大力搓着手,突然单膝跪地,从兜里掏出个丝绒盒子,芳啊...这个...那啥...
林小芳瞪大眼睛:马大力!你机油手洗没洗就往我裙子上蹭!
众人哄笑。马大力急得满头大汗,干脆破罐子破摔:林小芳!嫁给我!我保证以后修车不往家带味儿!工资全上交!小雨你随便打...不是,随便教!
张小胖起哄:师娘!快答应啊!师傅昨晚上擦了三遍手才敢碰戒指!
林小芳红着眼眶,突然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纸拍在马大力脸上:先把这份《婚后协议》签了!第一条,不准再用我的真丝围裙擦扳手!
马大力看都不看,抓起笔就签:别说围裙,你用我背心擦都行!
老周带头鼓掌:好!这才是咱老百姓的婚事!不整那些虚的!
(一年后)
清晨的阳光洒在新家的门牌上,车与老婆恕不外借但欢迎来做客的牌子闪闪发亮。
妈妈!五岁的小雨举着风车从屋里冲出来,一头扎进林小芳怀里,爸爸又用洗碗机洗火花塞!
马大力光着膀子从车库探出头:瞎说!我这次用的是洗衣机!
林小芳一手叉腰:马大力!今晚睡车库!
隔壁院子里,张小胖带着新收的徒弟探头看热闹:瞧见没?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!
马大力抄起扳手作势要扔,突然想起什么,讪讪地放下,小声嘀咕:算了,今儿结婚纪念日...
小雨突然跑过来,拽着他裤腿:爸爸,给你吃糖。
马大力弯腰抱起闺女,看着在院子里晾衣服的林小芳,阳光给她镀了层金边。他突然觉得,这人间烟火,可比什么公道正义更让人踏实。
当然,要是媳妇儿能让他把摩托车推进客厅,那就更完美了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