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度沙发战无删减版(前度沙发之战是真的吗)
“薄安,召业哥哥,靳阳,我漂亮吗?”
顾召业放下手机,看着江嫚玟穿上他亲自找大师设计的婚纱,眼中闪过一丝惊艳。
沈薄安和裴靳阳也都愣住了。
看着三人的反应,江嫚玟眼中划过一抹得意,脸上却故作羞涩:“怎么了,是不是不好看?”
沈薄安先一步反应过来,走过去搂住她的腰,称赞道:“好看,你是最美的新娘。”
裴靳阳也跟着走过来,脸上都是欣赏:“嫚玟姐,只有你才能把这件婚纱穿得这么美。”
顾召业却有些愣神。
他不禁想起自己结婚那天,裴霞沫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婚纱,却美得不可方物,身上的宝石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衬。
如果赛丽亚设计的婚纱穿在她身上,会有多漂亮呢?
等参加完嫚玟的婚礼,他一定要让赛丽亚再单独给沫沫设计一件婚纱,只穿给他一个人看。
……
婚礼进行时。
宴会厅内已经集齐了商政两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。
随着音乐声响起,江嫚玟满脸笑容的走上台。
司仪按照流程让两人宣誓:“江小姐,你是否愿意嫁给沈先生为妻,无论贫穷富贵,健康或是疾病,一辈子对他不离不弃?”
江嫚玟眼中闪烁着泪花,声音中都带上了哽咽:“我愿意。”
可就在她话落的那一秒,身后的巨幅电子屏忽然闪出一段高清的录像。
视频中的她衣衫半解,趴在一个年轻医生的怀中,正进行着某项运动。
两人的对话也清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——
“我还没怪你怀着我的孩子要嫁给别人,你倒先怪上我了。”
“如果不嫁给沈薄安,我拿什么养你和孩子。”
“如果被他发现了怎么办?”
“发现了就发现了,他不愿意娶,不是还有一个顾召业吗?只要我招招手,他就像狗一样贴过来了……”
宴会厅内顿时一阵哗然。
台下的顾召业,脸色骤然黑沉如墨。
偷情的录像在婚礼上循环播放。
江嫚玟疯狂地在台上嘶喊:“负责人是谁,快点把视频给我关了!”
服务员慌张吓到,反而把声音开到最大,连宴会厅外的人都听到她说的话。
江嫚玟惊慌失措,直接拿捧花朝屏幕砸去。
画面闪了闪,最终黑屏。
她的头纱歪七扭八,那身高级定制的婚纱穿在她身上仿佛成了讽刺。
江嫚玟小心翼翼地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沈薄安。
面对他铁青的脸色,她舔了舔唇,强撑起一抹笑:“薄安哥哥,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,你相信我,我怎么会背叛你呢。”
说着,她又故技重施,眼角挤出泪花,哽咽道:“一定是裴霞沫嫉妒我和你结婚,才想出这个办法来陷害我的,你可以把她叫过来对峙。”
她到现在还想狡辩。
沈薄安死死攥着拳头,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婚礼上被戴了绿帽子,那些股东不知道又会怎么对付他!这个贱女人,竟然敢这么耍弄他!
他看着江嫚玟着急甩锅的样子,心里跟明镜一样。
裴靳阳却不愿相信自己爱慕的嫚玟姐,私底下竟然玩得这么花。
他冲向前一起帮着江嫚玟解释:“薄安哥,嫚玟姐说得没错,一定是裴霞沫那个嫉妒她嫁给你,故意害她!”
“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过来,跟她算账!”
说完,他就皱着眉拨通了裴霞沫的号码。
可电话那头传来的确实一道冰冷的电子音:“你拨打的电话是是空号……”
他不信邪,一次又一次打过去,结果却还是一样的。
裴靳阳急了,看向台下的顾召业:“业哥!你倒是说句话啊,嫚玟姐不是这种人,一定是我姐那个疯婆子使的阴招!”
可顾召业却只是愣愣地看着手机,上面是保姆发来的短信和照片——
“先生,家里是不是遭贼了,您和太太的婚纱照都被打碎了。”
照片上,他清晰地看见他和裴霞沫的婚纱照碎得不成样子,那枚他亲自设计的婚戒也被孤零零地扔在了餐桌上。
顾召业脸色铁青,她竟然敢摘下自己送给她的戒指?
裴霞沫又在闹什么脾气?搅黄了嫚玟的婚礼就算了,还跟他闹。
他没理会裴靳阳的跳脚,沉着脸一边往外走,一边打电话给助理:“给我查太太的动向!”
裴靳阳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婚礼现场,只能无能狂怒。
这时,沈薄安的二叔上台,一副笑面虎的样子。
“好侄子,看不出侄媳妇私底下这么开放,你还真是够大度的。只是这毕竟是私事,闹成这样肯定会给公司造成影响,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股东们一个交代。”
说完,沈家二叔便哼着歌离开了。
沈薄安咬牙看着二叔的背影,却只能将所有怒气都咽进肚子里。
在场的记者都被他勒令不允许透露半个字,但还是有头铁的偷偷发了视频到网站。
刚发出去,就有很多网友剪成了鬼畜视频。
各种内涵词条#绿光##嫁给富豪只是为了养你##一个不行还有一个#在热搜上霸榜了一个月。
收到邮件的消息提示时,裴霞沫正在看那场婚礼的鬼畜视频。
她以为是工作信息,点开一看,却是顾召业发来的——
“霞沫,我等你回来。”
“结婚照我已经让人修好了,戒指我也收起来了。”
“把你一个人扔在奶奶家是我不对,现在你该出的气已经出了,就别跟我闹了。”
裴霞沫看着,嘴角勾起冷笑,顾召业到现在竟然还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!
她翻了个白眼,懒得回他。
另一边。
顾召业看着裴霞沫显示已读的对话框,等了很久,都没有等来她的回复。
他彻底失了耐心,她真是被他宠坏了,注销了号码玩消失就算了,现在他已经给了她台阶,她竟然还要拿乔!
难道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拿捏自己吗?
想着,顾召业咬了咬牙,发出了最后通牒:“我的耐心有限,你要是还想和我领证,就赶紧回来,胡闹也要有个限度。”
裴霞沫暗骂了一声‘晦气’就直接把他的邮箱拉黑了。
另一边,顾召业却还在等着她的消息,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。
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,起身朝门口走去:“我就知道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……”
可他话音未落,在看见外面那道人影时,笑容却僵在了嘴角。
只见江嫚玟泫然欲泣地看着他,手边还立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。
“召业哥哥,薄安把我赶出来了……”
顾召业看到她,就想起婚礼那天的视频,自己被她称作舔狗。
他的脸上再没有从前面对她时的喜悦与爱护,反倒有些不耐烦:“你来做什么?”
江嫚玟也知道他主为什么不待见自己。
但她被沈薄安针对,情夫也被逐出了京都。
她现在身无分文,裴霞沫的爸妈也因为怕丢脸,对她避之不及。
裴靳阳那个没用的废物,没房产就算了,连钱都不够给她租房的。
她没办法只能来找顾召业了。
“召业哥哥,我知道你生我的气。但我那时也是被人哄骗了,不是真心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对我好,为了我的幸福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,还送我价值连城的婚纱,让我成为最美的新娘……”
说着,江嫚玟红了眼眶。
她咬了咬嘴唇,似是有些难以启齿,小声说道:“其实我对你动过心的,但是薄安说他不能没有我,我才选择违背自己的心。”
听到这里,顾召业的眉头松动了几分。
原来那些年不是他的单箭头,只是他们相遇的时机错了。
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,江嫚玟趁热打铁,拼命挤出几滴眼泪。
“我知道你和霞沫已经结婚了,我也不是来破坏你们的,我听说她现在正和你闹脾气。召业哥哥,其实你可以利用我……”
闻言,顾召业眼中划过一抹沉思。
法国。
临近傍晚,姑奶奶收养的孙子傅景林回了家。
傅景林是个混血,所以五官生得极好,连身高都比一般的亚洲人高出很多。
裴霞沫抬手打招呼:“下班了,老公。”
听到这声‘老公’,傅景林脚步一顿,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:“我说了不要这样叫!”
裴霞沫已经习惯了逗他:“我们本来就就结婚了啊,不叫老公叫什么。”
她和傅景林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领了证的那种。
姑奶奶虽然收养了他,却没有给他遗产的继承权。
但是怕他的生活没有保障,所以在遗产继承的条件里加了一条:必须要和傅景林结婚。
裴霞沫也是到了法国之后才知道这件事。
奶奶说如果她不想结婚,不继承遗产可以,她能养她一辈子。
但她想着自己已经结错两次婚,如今对她来说不论丈夫是谁都一样。
没有真情,有真金也是好的。
所以,她和傅景林便领了证,开始了同居生活。
但傅景林显然还没有适应她的自来熟,对她一口一声‘老公’有些招架不住。
他近乎狼狈地逃进了厨房,熟练地系上了围裙。
准备关门时,他又想起了什么,忽地说道:“奶奶临终前说了婚礼必须在国内举办,让所有亲戚朋友都来见证。刚好我有个项目需要去京都,你和我一起回去吧。”
回京都?裴霞沫有些愣神。
来法国后,她就没想过回去。
但既然傅景林已经提出来了,她正好和国内那些人算算账!
买了回国的机票,裴霞沫就打电话通知了奶奶。
奶奶有些担忧:“回来也好,一切都有奶奶给你撑腰,别怕。”
裴霞沫闻言,心头一软:“奶奶,我不怕,该怕的是他们。”
也不知道那些人准备好迎接她的报复没有!?
隔天。
她和傅景林登上了回国的飞机。
落地时,傅景林安排的人便立刻迎了上来,将两人的行礼搬上了车。
国内虽然已是凌晨,但机场的人并不少。
两人长相出众,又身高腿长,尤其是傅景林那张混血的脸到哪儿都很吸睛,很快就有人将他们的照片发到了网上——
救命啊,这是什么神仙颜值,也太配了吧,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了!
前度会所。
顾召业、沈薄安和裴靳阳正在包厢内喝酒。
沈薄安已经知道了江嫚玟住进了顾召业家里的事,脸上都是讽刺:“顾召业。
他从前就介意顾召业和江嫚玟不清不楚的关系。
但江嫚玟说她已经拒绝了顾召业,是他非要贴上来。
后来见他为了成全自己和嫚玟,不惜和裴霞沫结婚,自己才稍微放下了芥蒂。
可没想到江嫚玟前脚刚被自己赶走,竟然后脚就住进了顾召业的家。
要说两人没什么,他是打死都不信!
顾召业闻言,也脸色铁青。
想到江嫚玟那天和他说过的话,他看沈薄安也愈发不顺眼。
但沈总倒是可以说说戴绿帽的滋味如何?”
听出他在讽刺自己,沈薄安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扔了出去。
他猛然起身揪住顾召业的衣领,和他扭打在一起。
裴靳阳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,从前为了嫚玟明明已经握手言和了,现在又是闹哪出?
“薄安哥,业哥,你们别打了。这样不就刚好如了裴霞沫那个疯婆子的意吗?”
裴靳阳一边说着,一边上前拉架,但两人的拳头却跟着落在了他身上。
整个包厢除了打架的声音,就只剩他的哀嚎。
……
顾召业回家时,脸上还带着伤。
打开门,他下意识喊了裴霞沫的名字:“沫沫,我回来了……”
可听见的却是江嫚玟的声音:“召业哥哥,你怎么伤成这样?我给你上药……”
他说不清心里那一丝失落是为什么。
顾召业走到沙发上坐下,呆呆地看着客厅的某一处。
江嫚玟提着医药箱在他身边坐下,循着他的视线,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巨幅婚纱照。
她暗暗咬牙,裴霞沫,人都走了还不忘勾引男人!
这时,却听顾召业说道:“她从来不会离开我这么久,也不会不回我消息的。”
江嫚玟压下心中的嫉恨,朝他笑道:“召业哥哥,我了解霞沫。以前我和薄安在一起时,她也是这样拉黑他,不理他,玩消失。但每次都是她忍不住回来求薄安……”
说着,她忽然捂着嘴,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。
“召业哥哥,我没有说在霞沫心里薄安比你重要的意思,可能她知道你比薄安宠她吧,所以才有恃无恐……”
顾召业闻言,果然黑了脸。
裴霞沫,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吗?
我就让你看看,你不肯回来,有的是人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!
想着,他看向江嫚玟,冷冷道:“既然她不想回来,你就搬进她的房间吧!”
江嫚玟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,却佯装小心道:“可霞沫回来看到会生气吧?”
顾召业冷笑:“我的房子,我想让你住哪就住哪,她有什么资格生气。”
说完,他主没再看江嫚玟,直接回了房间。
刚想躺下,手机就传来消息的提示音。
群里的富二代发了一张照片,还特意艾特他:召业,这是嫂子吧?
他点开一看,就看见裴霞沫和傅景林在机场手挽着手的照片。
他脸色铁青,狠狠将手机砸在了墙上。
裴霞沫,你为了气我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!
知道裴霞沫回国,顾召业没有立即去找她。
她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,必须要给他道歉才行!
她不是讨厌嫚玟吗?他就让她看着嫚玟霸占她的家,她的床,还有她的老公!
他必须要让裴霞沫长教训,让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。
可他等了三天,裴霞沫都没有回家的意思。
办公室内。
顾召业看着助理搜集的这几天裴霞沫的动向,脸色难看至极。
“你是说她这几天一直和那个男人待在套房里,没出来过?”
助理感受到他的低气压,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:“是的顾总,没有见到太太出来过。”
话音刚落,顾召业就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扫在了地上。
三天三夜,成年男女待在一个房里会发生什么?
他的胸口剧烈起伏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带我去找她。”
半个小时后,助理便带着顾召业来到了裴霞沫的房门口。
服务生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,屋内的娇哼也传入众人的耳朵——
“傅景林,你轻点呀,我受不了了……”
“不能再往下了,到极限了。”
服务生尴尬得只想钻进地缝,头也不敢抬:“顾总,门已经帮您开了,我就先回前台了。”
顾召业双手紧握成拳,冰冷的目光落在助理身上:“你先回去。”
助力闻言,一句话都不敢说,脚底抹油跑了。
等到门口只剩自己,顾召业才沉着脸推开门。
越往里走,裴霞沫的声音就更清晰,还伴随着男人的喘息。
顾召业咬紧了腮帮,一双眼眸如同寒潭:“裴霞沫,你他妈在干什么!”
随着话音落下,他也看清了屋内的景象。
只见裴霞沫躺在瑜伽垫上,傅景林正在帮她压腿。
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,只是身上带着运动后的薄汗。
看见他,裴霞沫主眉头紧皱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但仔细一想,凭他在京都的地位,哪个酒店的房间是他不能进的呢?
看来她和傅景林要去奶奶家住才行,免得再看见这些烦人的苍蝇。
正想着,顾召业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:“你们在做什么?我的助理说你三天三夜都没有踏出过房门。”
“还有,你难道不介绍一下,这个男人是谁吗?”
即便顾召业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,傅景林依旧像个局外人一般,神色漠然。
裴霞沫主没有打算隐瞒他的身份,直接朝顾召业说道:“我老公。”
“我在让他帮我健身,下个月就要穿婚纱了。”
闻言,顾召业愣了,随即便是冷笑:“裴霞沫,你玩闹也要有个度,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?你说他是你老公,那我呢?别忘了我们是办了婚礼的!”
裴霞沫却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不是没领证吗?那就不算。”
听她这么说,顾召业反而冷静下来。
沫沫果然还是在生气自己没有及时带她领证,才用这样的办法来刺激他。
他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傅景林。
一个除了皮相哪都不如他的男人,也不知道沫沫从哪找来的。
沫沫,既然你仗着我宠你胡闹,那我必须给你一个教训。
思及此,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裴霞沫,哼笑:“那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。”
你不就是想让我像从前一样哄你吗?我偏不如你得意。
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,你别想我会去抢婚!
裴霞沫本想说结婚根本没打算邀请他。
可顾召业却没给她这个机会,截断了她的话头:“沫沫,你刺激我的手段还是和从前一样,但我这次不哄你了,我等你求我。”
说完,顾召业便直接离开。
他笃定裴霞沫心里还有他,所以才随便找了个业男人来气他。
他们绝不可能会发生什么!
裴霞沫皱着眉,根本没听懂顾召业在说什么。
她转头看向傅景林,却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顾召业离开的方向。
裴霞沫以为他好奇顾召业的身份,便主动解释道:“我前夫,但是我们没领证。”
“结婚那天,我才知道他娶我是为了给他的心上人扫清障碍。”
傅景林眼中划过一抹异样。
他看着裴霞沫,淡淡问道:“所以你和我结婚,是为了报复他,让他后悔?”
闻言,裴霞沫皱着眉,一脸莫名其妙:“怎么可能?我是为了继承姑奶奶的天价遗产!”
傅景林紧握的双手悄然送开。
他看了裴霞沫一眼,说道:“婚姻期间保持忠诚,这是我对你的承诺,也是对你的要求。”
从酒店出来,顾召业没再去公司,而是回了家。
刚打开门,他就看见江嫚玟穿着一条性感的蕾丝睡裙在下厨。
他皱了皱眉:“你怎么穿霞沫的衣服?”
江嫚玟好像才察觉到顾召业回来了,急忙从厨房出来。
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,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,轻声道:“我以为你会喜欢的。”
“对不起,我只是看你太想霞沫了,所以才穿上她的衣服,想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说着,江嫚玟的眼眶蓄起了泪。
她低着头,语带哽咽:“我真的好羡慕霞沫,以前有薄安和靳阳护着她。而你知道她和薄安发生了那样的事,竟然还愿意接受她。”
顾召业很快就从她的话中抓住了重点。
“发生了那样的事?她和沈薄安怎么了?”
听着顾召业的疑惑,江嫚玟才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,慌乱地摇头。
“没有,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召业哥哥,你别问了,霞沫不让我说。”
可即便她不说,顾召业也猜到了。
裴霞沫当初对沈薄安爱得死去活来,肯定早就把自己献给他了!
想到这,顾召业漆黑的眼眸中浮起了碎冰,寒意凛冽。
江嫚玟好像被吓到一般,小声道:“召业哥哥,我是不是说错话了。你别误会霞沫,她愿意和你结婚,一定也是准备放下薄安了。”
闻言,顾召业冷笑。
如果真的放下了沈薄安,怎么会搅黄他的婚礼?
裴霞沫,想不到你胃口竟然这么大,我和沈薄安你两头都想要!
那我又何必傻傻等你?
想着,顾召业看向江嫚玟,语气中带着遗憾:“羡慕她干什么?如果你当初早点把你的心思告诉我,我怎么会为了成全你的幸福去娶她。”
江嫚玟扬起一抹苦涩的笑:“可你已经爱上她了,只怪我清醒得太晚了。”
说着,她擦了擦眼角的泪,声音中带着乞求:“召业哥哥,我不求未来,只争这朝夕,你不能成全我吗?”
从前的女神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态,还是为了求自己再给她一个机会。
顾召业咬了咬牙,还是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。
在江嫚玟的惊呼中,他将她打横抱起,走进了裴霞沫从前的卧室。
沫沫,是你先和我闹的,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。
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消气。
到时候我再把嫚玟送走,继续当你的好丈夫。
酒店内。
裴霞沫刚和傅景林确定了婚礼的方案,手机就收到一条推送消息——
#惊!豪门公车驶入妇产科,司机竟是地产大亨#
她点开一看,就看见顾召业抱着江嫚玟迈入妇产科的照片。
评论区有知情人爆料:“玩得太过,流产了。”
她要是没认错,江嫚玟身上穿的蕾丝睡裙好像还是她的?
她正想细看,但下一秒,帖子就被删得干干净净。
医院走廊。
顾召业的助理挂断电话,才又回到病房,低声道:“顾总,都处理好了。不会再有任何消息泄露,发出去的帖子也全都删掉了。”
顾召业沉着脸点点头。
江嫚玟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,她没想到顾召业会玩得这么疯,让她连孩子都没保住。
看到顾召业难看的脸色,她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“召业哥哥,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”
顾召业捏了捏眉心,活了二十多年,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。
但江嫚玟已经失去了孩子,他也不好再怪她。
幸好助理处理得及时,沫沫应该没有看到,不然早就来找他闹了!
“别想那么多,好好养身子。我公司还有事要处理,请了护工来照顾你。”
说完,顾召业便带着助理直接离开。
江嫚玟看着他的背影,差点咬碎了那一口烤瓷牙。
……
裴霞沫带着傅景林回了奶奶家住。
比起之前对顾召业的挑剔,奶奶对傅景林是越看越满意。
身高腿长,长得好看会做饭,还会主动和异性保持距离。
最重要的一点是吃饭的时候,奶奶注意到傅景林端到霞沫面前的菜全是她爱吃的。
“结婚的时候,你爸妈和裴靳阳那三个蠢蛋就不必邀请了,先不说已经断了亲,即便没断也省得让他们来找晦气。”
裴霞沫点点头:“都听奶奶的。”
她本来也没打算邀请那一家子,只是碍于奶奶的情面,才没下决心。
现在奶奶主动提出来,她当然不会再自找没趣。
吃了晚饭,奶奶让裴霞沫带着傅景林去散步消消食,其实是想让两人独处培养感情。
枫林小道上。
傅景林看着红色的枫叶落在裴霞沫的肩头,忽然就想起7岁那年,他被奶奶带回国看望姊妹,小小的姑娘就蹲在这里,将手中的红枫叶送给他。
“哥哥看,着了火的叶子。”
那时,她不过才三岁。
估计早就忘了。
陷入回忆,傅景林勾了勾嘴角,眼中闪过一丝温柔。
裴霞沫凑过来,惊讶地说道:“傅景林,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笑。”
思绪被打断,傅景林回神,又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。
裴霞沫有些可惜地瘪瘪嘴,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一道呼喊打断:“裴霞沫,你还敢回来!”
她转过头,就看见裴靳阳气势汹汹地朝两人走来。
傅景林不动神色地将她护在身后。
察觉到他的动作,裴靳阳讥笑道:“你背着业哥从哪找的业男人,竟然还敢带到奶奶家里来,你不要脸,我们裴家还要呢!”
裴霞沫看着他狰狞的脸色,皱了皱眉。
“我记得我们已经断亲了。我的事情和你们裴家有什么关系?”
裴靳阳却一副‘果然如此’的样子。
他抱着臂,冷笑:“我就知道你还记着断亲的事,谁让你老想着和嫚玟姐争风吃醋,我们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而已。”
说着,裴靳阳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不悦:“你毁了嫚玟姐的婚礼,害得我们都跟着丢脸!你赶紧去道歉,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回裴家了!”
裴霞沫被他蠢笑了,懒得再对牛弹琴。
她没再搭理裴靳阳,拉着傅景林就转身回了奶奶家。
裴靳阳却还以为她是心虚,在她身后大声道:“裴霞沫,我只给你三天时间。以后整个裴家都是我的,你要是还想要这个靠山,就必须向嫚玟姐道歉。”
傅景林皱着眉,微微侧头问道:“你弟弟小时候是不是发过烧?”
裴霞沫被问得愣住,很快又反应过来,噗嗤笑出了声。
回到家时,客厅里坐着一位不速之客。
见到裴霞沫和傅景林手牵着手回来,顾召业沉了脸。
倒是奶奶高兴得很,立马笑着站起了身,说道:“顾总看看,我孙女和孙女婿回来了。”
顾召业眉心一跳,强撑起一抹笑:“奶奶,您说什么呢,我才是您孙女婿啊。”
奶奶却如临大敌一般摆了摆手:“顾总可别瞎叫。我孙女带谁回来,谁就是我孙女婿。”
顾召业咬了咬腮帮。
裴霞沫真是胆肥了,竟然还带着业男人回来见了奶奶。
他大步走到裴霞沫身边,咬着牙低声道:“我不想刺激奶奶,你出来和我说话。”
说完,他便率先往外走去。
裴霞沫松开傅景林的手,朝奶奶露出一个安抚地笑。
“没事,也是时候和他说清楚了。”
凝着裴霞沫的背影,傅景林的左手虚空地抓了一下,仿佛还在留恋她手掌温软的触感。
顾召业没有走远。
确定裴霞沫跟上来之后,他停下了脚步。
“沫沫。你真的闹过头了。竟然还骗了奶奶。”
顾召业转过身看着裴霞沫,没想到她为了气他,竟然连奶奶都骗过去了。
“你有没有考虑过,到时候奶奶知道真相后会多难过?”
他的指责来得莫名其妙,裴霞沫皱眉:“什么真相?我骗奶奶什么了?”
顾召业朝她靠近了几步,语气中带着无奈:“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?你不就是为了气我才随便找了个业男人演戏吗?我都已经来哄你了,你还想怎么样?”
说着,顾召业不由得带了些情绪:“难不成你还真想让我一个月后陪你玩抢婚的戏码?”
裴霞沫被他的脑回路震惊了。
敢情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要结婚,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和他调情?
她知道装睡的人叫不醒,也不想再浪费的时间。
“随你怎么想。”
顾召业却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事,所以百口莫辩。
他深深地看了裴霞沫一眼,眼神中都是失望。
“沫沫,今天我本来是想来接你回家的。但你太让我失望了,竟然带着那个男人来见了奶奶。接下来的一个月,我都不会来见你了,这是对你的惩罚!”
“等你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我再来接你。”
说完,顾召业直接离开。
裴霞沫站在原地,在风中凌乱。
顾召业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?但好在,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被他烦了。
等办完婚礼,她就赶紧和傅景林回法国!
想着,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:“沈二叔,一周内再没见到成果,我可要换盟友了。”
电话那边的老头连连保证:“放心,我都安排好了。”
听到满意地回答,裴霞沫才挂了电话。
上辈子,沈薄安害自己惨死。
重生后,她本想离他们远远的,可他们偏要来欺负她!
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。
前世和沈薄安当了一辈子夫妻,她知道他那些藏在暗处的腌臜事。只不过是给沈二叔提供了几个线索,应该也够沈薄安踩几年缝纫机了。
至于顾召业,裴霞沫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付他。
这时,她的微信发来一条新的好友申请,备注是:他是我的了。
裴霞沫挑了挑眉,大概猜到对方是谁了。
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,裴霞沫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期待过江嫚玟的消息。
几乎是在好友通过的一瞬间,她就发来好几张照片。
照片上的她穿着裴霞沫的睡衣,在顾召业的攻势下,全身都泛着粉。
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:“召业哥哥说他一直不肯碰你,是为了给我守身。你真可怜,他和你在一起,却没有让你尝过当女人的滋味。”
裴霞沫眼神讥讽,在手机上敲了几下,发过去一句话:“那你很幸福了,不仅体会了当女人的滋味,还知道了什么叫碧血洗银枪,好好坐月子吧,毕竟流产伤身体呢~”
说完,她把江嫚玟发来的照片和信息都保存录屏。
她记得江嫚玟的情夫被沈薄安赶回了老家。
她找人查过,情夫在老家一直宣扬自己的老婆认识大人物,儿子也被大人物收养了,以后一定会接他到京都过好日子。
若是被他知道江嫚玟和顾召业把孩子弄没了,不知道会怎么样呢?
毕竟这种人最是看重传宗接代了。
裴霞沫再回到家时,已经是半小时后。
她把手里的东西都通过私家侦探,发给了江嫚玟的情夫。
听说那人气得不行,吵着要找人给他儿子偿命呢。
看着她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,傅景林眉头微微一皱。
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紧张:“下个月的婚礼如期举行吗?”
闻言,裴霞沫看向他,眼眸微眯:“你想逃婚?”
没想到她会这样问,傅景林一愣,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我只不过是怕你要逃婚了,毕竟和他出去一趟就这么高兴。
后面那句话,傅景林忍着没有说。
裴霞沫却不知他心中所想,半是威胁半是玩笑道:“没有最好。如果有的话,我劝你趁早打消那个念头,不然我会狠狠报复你。”
傅景林失笑:“我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。”
……
医院。
江嫚玟看着裴霞沫发来的消息,恨得牙痒痒。
又被笑话!
她在医院躺了几天了,顾召业一直以工作为借口,都没来看过她。
在这样下去,她怕自己就要被扫地出门了。
刚好护士进来查房,江嫚玟皱着眉问道:“我什么时候能同房?”
护士从来没见过刚流产就问同房的,但本着医者仁心,还是好言相劝:“你刚流产,最好还是多休养身体。”
江嫚玟却觉得护士在小题大做,她没觉得自己身体还有什么问题。
她也不想被裴霞沫趁虚而入。
想着,她拿出手机给顾召业发了条消息:“召业哥哥,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呀~”
“我刚刚问了医生,她说我恢复不错。我想你想的心都痒了,你不想我吗?”
发完消息,她又找到今天在卫生间偷偷照的自拍,给顾召业发了过去。
顾召业原本准备去找裴靳阳喝酒的,顺便让他找裴家人一起劝劝霞沫,让她不要再胡闹。
没想到在去酒吧的路上,就收到了江嫚玟发来的消息。
看着那张露骨的照片,那晚的疯狂又从记忆中破土而出,顾召业的下腹一阵火热。
黑色路虎直接调转了车头,往医院疾驰而去。
江嫚玟将聊天记录截屏,发给了裴霞沫:“你猜他会不会来?”
不用猜,他肯定会去。
裴霞沫冷冷一笑,将聊天记录打包好,又转给了江嫚玟的情夫。
发吧,发的越多,你们的死期来的就越快。
顾召业来的很快,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,今晚只花了十几分钟就到了。
他眼眸沉沉,话中别有深意:“只有心痒?”
江嫚玟好似被他眼眸中的欲火灼烧,整个人都热了起来。
她嗔怪地看了顾召业一眼,娇哼:“召业哥哥明知故问。”
病房还有其他人,饶是顾召业再上头,也顾及自己的身份。
黑色的汽车如同猎豹飞驰在路上。
回到家。
顾召业便迫不及待地撕开了江嫚玟的衣服,裂帛声在空气中炸开。
下一秒,灯却被人按亮。
裴霞沫一脸破碎地站在客厅,眼眸通红地看着两人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顾召业神色一慌,腹下三寸竟然吓焉了。
他赶忙推开江嫚玟,朝裴霞沫走去:“沫沫,你听我解释,不是你看到的那样……”
可裴霞沫却猛然后退:“你别过来!”
说着,她抬眸看向顾召业,苦笑:“原来江嫚玟给我发的那些照片和信息都是真的,枉我还那么相信你。顾召业,我真后悔和你在一起。”
顾召业愣了,冰冷的视线射向江嫚玟:“什么照片和信息!”
江嫚玟心一颤,嘴硬:“我没有,是她陷害我。”
可看着她这副样子,顾召业怎么会不明白。
他不敢靠近裴霞沫,只能慌乱地解释:“不管她说了什么,那都不是真的。沫沫,今晚是个意外!我这就让她滚。”
闻言,江嫚玟瞪大了眼睛。
她伸手拉着顾召业,眼中的泪珠滚落。
“召业哥哥,你忘了吗?裴霞沫离开后,是我一直陪着你,你说过最爱我的……”
顾召业却丝毫不顾江嫚玟刚小产的身子,一把将她挥开。
“你胡说什么!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,是你趁着沫沫不在勾引我。”
他又看向裴霞沫,一脸悔恨道:“沫沫,我是被她蒙蔽了,她趁着我喝醉,穿了你的衣服。我发誓,只有一次,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了。”
裴霞沫摇了摇头,一脸痛苦:“顾召业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说完,她直接略过两人离开。
顾召业本想追,却被江嫚玟绊住了脚。
出了门,裴霞沫面无表情拿纸巾将眼药水擦了,耳边隐隐传来屋内两人的争吵声,还有玻璃的碎裂声。
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?她只是一个目睹心爱之人背叛的伤心人。
算算时间,江嫚玟的情夫明早就该到京都了吧?
沈薄安被带走调查的事,裴霞沫是在写请帖的时候知道的。
沈二叔特地打了个电话来感谢她:“多亏你了,我才能这么快找到他挪用公款的证据。”
裴霞沫无所谓地笑笑:“反正我也挺想看他倒霉的。”
说着,她想起了什么,又说道:“凭二叔现在的本事,给沈薄安安排一个有特殊爱好的狱友应该不是难事吧?”
沈二叔很快就反应过来,意味深长道:“还是你狠啊,可他毕竟是我的亲侄子。”
他的话音未落,裴霞沫就了然接话:“放心,二叔的新项目我投了。”
她现在别的没有,就是钱多。
沈二叔乐呵呵地应了。
挂了电话,裴霞沫长舒了一口气。
那块折磨了她两辈子的石头,终于从她心口移开了。
这段时间,顾召业一直在给她打电话,她一个都没有接。
江嫚玟那情夫到底怎么回事?还不动手。
傍晚,傅景林谈完合作回了家。
奶奶去了好友家里,整栋别墅只剩他们两人。
看裴霞沫在写喜帖,傅景林过去坐下,也跟着写了起来。
他的字很好看,苍劲有力,翩若游龙。
写到一半,傅景林忽然出声:“他又来了。”
裴霞沫头也不抬,回道:“只要不死在咱家门口,就不用管。”
闻言,傅景林挑了挑眉,没再多说。
奶奶家餐厅的落地窗是透明的。
用餐时,顾召业就站在窗外一脸幽怨地看着她,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。
她被看得心烦,伸手拉上了窗帘。
顾召业却急了,红着眼眶冲过来拍打着窗户,声嘶力竭——
“沫沫,你要和他做什么,为什么要拉窗帘!”
“你已经和我结婚了,你不能出轨!”
原本他是笃定裴霞沫不会对不起他,但那天被她撞破了他和江嫚玟的事后,他不敢赌了。
但别墅的隔音很好,他喊破了喉咙,都没人理他。
晚上,下起了大雨。
顾召业直挺挺地站在门外,任由雨水将他淋湿。
傅景林站在窗边看着,冷哼:“你不去劝劝?”
裴霞沫闻言,循着他的视线望去。
顾召业主见她看过来,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。
但她很快又低下头,随口道:“怎么不一个炸雷劈死他。”
傅景林勾了勾嘴角。
在顾召业想杀人的视线中,坐到了裴霞沫的身侧,轻声问道:“你恨他?”
她没听清:“你说什么?”
傅景林看了一眼窗外,又靠近了她几分,重复道:“你恨他?”
从顾召业的视角看,两人像极了在亲密接吻。
他主眼睛都恨红了,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都怪江嫚玟,表面上哄着他,背地里却将一切都告诉了沫沫。
害得沫沫不肯原谅他,让这个小白脸有机会乘虚而入!
他真的后悔了。
如果他早点赶走江嫚玟,就不会落到要看沫沫和别人亲密的下场。
可裴霞沫却不知道傅景林的小心机,也没有察觉到两人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安全距离。
她皱了皱眉,脸上的嫌弃藏都藏不住:“不恨,就是纯恶心。”
恨意需要爱的滋养。
起初她对顾召业是愧疚,想要弥补他两世的真心。
可发现他的真面目后,别说心动,连那一点愧疚都耗光了。
得到满意的答案,傅景林笑了。
他的余光扫了一眼庄园门口,那道碍眼的身影已经消失了。
隔天。
裴霞沫一边伸着懒腰,一边来到窗前。
结果一拉开窗帘就看见顾召业主脸色苍白,跟鬼一样站在楼下。
她吓了一跳,摸了摸心口。
直到心跳恢复正常,她才沉着脸下楼。
“顾召业主,你有病是不是,大早上要死不活地站别人家门口。”
“你是想把我吓死,然后偷我的遗产给江嫚玟是不是?”
顾召业见她误会自己,急着想解释:“我没有,你怎么能这么想我……”
可裴霞沫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说完,猛地出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。
“别再来烦我了,晦气!”
那一巴掌打红了顾召业主的眼,也打碎了他的心。
从前的沫沫宁愿自己受伤,都不会让他伤一根头发,现在竟然打了他!
没关系,是他对不起他,这巴掌他该受的。
想着,他看向裴霞沫,一脸心疼地问道:“消气了吗?手打疼了吧?”
裴霞沫被他恶心到,一句话都不想再说。
顾召业却卖起了可怜:“昨晚我为你淋了一夜的雨,晕倒在你家门口,是好心的邻居送我去的医院。可我刚醒就来找你了……”
说着,他竟然直直朝裴霞沫跪了下去:“沫沫,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就原谅我吧。”
裴霞沫看着他凄凉的样子,没有半分心软。
反而想起了当初被他们联手骗她下跪给江嫚玟道歉的事,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。
她又狠狠地给了顾召业主一巴掌:“你想跪就跪吧。别说你是晕倒了,就算你死在我面前,我也只会说一句晦气!”
顾召业没想到她主这么心狠,自己都下跪了,她竟然还不肯原谅自己,当即也有了情绪。
他主从地上爬起来,冲着裴霞沫的背影质问:“我确实伤害了你,但你就没有错吗?”
一句话,让多疑的裴霞沫停下了脚步,她是真的好奇顾召业的脑回路。
见她转身看向自己,顾召业理了理外套,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——
“我不过是犯了一次错误而已,你却要抓住不放,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倒贴沈薄安啊。”
“就算我们扯平了不行吗?你总是这样得理不饶人,难怪连你爸妈和弟弟都不要你。”
裴霞沫只觉脑袋嗡的一声,四周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声音。
她的脑海中只剩下顾召业那句‘连你爸妈和弟弟都不要你’。
她看着他主的嘴一张一合,还在说着什么,但她已经无暇去分辨。
此刻,她只有一个想法:弄死他。
可还未等她有所行动,顾召业的身后忽然多出一直大手将他掰了过去。
他被人打断,神色不耐:“谁啊——”
可话未说完,迎面就是一记重拳,狠狠打在了他的鼻梁上。
傅景林浑身戾气,拳头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招呼。
顾召业被压在地上打,余光瞧见裴霞沫就站在一旁,冷冷地看着自己。
他一边挡着傅景林的拳头,一边指责裴霞沫:“现在还有别的男人为你出气了。”
“其实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?不然你为什么在法国待了一个月!”
“他就是你养在法国的情夫!是你先对不起我的,裴霞沫,你想倒打一耙。”
裴霞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她闭了闭眼,朝傅景林说道:“别打了,不要脏了你的手。”
傅景林扬起的拳头一顿。
沉默了片刻后,他才甩开了顾召业的衣领。
顾召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,擦了擦唇角的血渍,狠狠地瞪了一眼傅景林。
而后,他才看向裴霞沫,说道:“这顿打就当我给你赔罪了。”
“我答应你不会再见江嫚玟,也原谅你背着我找乐子。”
“这小白脸能给你什么呢?沫沫,你迟早会明白,我们才是最相配的。”
“我等你主动来找我。”
直到裴家人找上了门,裴霞沫才明白那天顾召业的语气为什么那么笃定。
他是吃定了这一家子会因为合作的事情来逼她!
刚一落座,裴靳阳就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。
“裴霞沫,业哥不就是收留了一下嫚玟姐吗?这你都要闹?”
母亲也是一脸地不悦:“因为你不懂事,顾总都把合作停掉了!”
父亲连连叹气:“逆女逆女,家门不幸啊。”
裴霞沫冷眼看着三人的表演,沉默不语。
见她不接茬,母亲有些坐不住了。
“男人哪有不偷腥的。你给我乖乖去找顾总道歉,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。”
裴霞沫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,终于笑出了声。
“裴夫人平时也是这么说服自己接受裴先生的小三的吗?怪不得家庭这么和谐呢。”
闻言,母亲愣了:“你说什么?”
裴霞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:“你不知道吗?裴先生在龙庭御景养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啊,比令郎都小了好几岁呢。”
母亲猛然看向父亲:“她说的是真的?”
父亲避开她的视线,支支吾吾不肯说。
母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一道尖锐的叫声过后,客厅陷入了混乱。
“泼妇,你敢打我!”
“我哪里对不起你,你竟然背着我偷吃!大学生都能当你女儿了,你也下得去嘴!”
“什么女儿,你别胡说!我和她的爱已经跨越了年龄……”
裴霞沫慢悠悠地喝了口茶,笑了:“裴夫人看开点,男人哪有不偷腥的。”
裴靳阳傻傻地坐在一旁。
他们不是来找裴霞沫兴师问罪的吗?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内讧了!
他瞪着裴霞沫,恶狠狠道:“疯婆子,好好的一个家,被你闹成这样!”
“要不是你针对嫚玟姐,我们怎么会讨厌你?”
“要不是你搅黄了嫚玟姐的婚礼,薄安哥怎么会抛弃她!”
听着他一口一个嫚玟姐,裴霞沫有些厌烦。
她看着裴靳阳,突然问道:“你这么喜欢你的嫚玟姐,可她宁愿跟顾召业偷情,都不愿意给你一个正眼呢。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你不中用啊,连当她的接盘侠都不够格……”
裴靳阳被她说得满脸通红。
他想反驳,却不知道从何处说,最后只能僵硬地吐出一句话:“你少血口喷人,我和嫚玟姐是纯洁的友情。”
裴霞沫却嗤笑:“多纯洁的友情才能让你拍人家的私照呢。”
她也是在看那场婚礼的视频时,才发现裴靳阳对着电子屏拍下了江嫚玟的私照。
看着裴靳阳一脸被人拆穿的狼狈,她心情颇好地笑出了声。
戏看得差不多了,她敲了敲桌子,说道:“我这儿不是居委会,几位要解决家庭矛盾,请回自己家。慢走不送!”
说着,她不再管这几人,直接回了卧室。
怕他们赖在这儿不走,裴霞沫给物业发了消息,让他们进来赶人。
发完,她又加了一句:“以后这三人再来,不要放行。我奶奶有心脏病,受不了癫公癫婆。”
裴靳阳从奶奶家出来,听父母吵了一路。
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,都怪裴霞沫,毁了嫚玟姐的幸福就算了,还毁了他的家!
他将父母送上车,转头就去了酒吧。
酒过三巡,他的眼前开始模糊,醉倒前他好像看见一抹妖娆的倩影朝他走来。
等他再清醒时,迎接他的是父亲的耳光,以及怒骂——
“逆子,你敢动你老子的女人!”
裴靳阳被这一巴掌彻底扇醒了。
他看着父亲被气红的脸,又看了看他身侧抱着被子的女孩,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。
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。
那女生往他身边缩了缩,泫然欲泣:“你要对我负责,我不跟你爸了。”
这话一出,父亲更是火冒三丈。
自己的女人和儿子睡了一觉,现在还要把自己给踹了!
他拾起手边的杯子就往裴靳阳头上砸去。
女人的尖叫混杂着玻璃的碎裂声在屋内炸开,裴靳阳感觉到一阵温热顺着自己的额头往下滑落,血液染红了被子。
父亲还不觉得接起,抬手就要打。
裴靳阳却两眼一翻,晕了。
半小时后,救护车停在了小区门口。
裴靳阳被抬了出来,那女孩哭啼啼地跟在担架后面,父亲的脸色难看至极。
围观的人把视频拍了发到网上。
老子和儿子睡了同一个女人,这件事很快就在圈里被传开了。
奶奶沉着脸摇头叹息:“冤孽啊!”
裴霞沫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伦理大戏,只能感叹幸好自己断亲断得早!
离结婚日期越来越近,该发的请帖都已经发完了。
顾召业的骚扰短信一条接一条——
“连请帖都准备好了,沫沫,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对着干?”
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结婚是为了报复他!?
“你连裴家的项目都不在乎了吗?”
都断亲了,裴家的项目跟她有什么关系?
“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,把婚礼取消,否则我真的不会回头了!”
顾召业是不是有什么大病?她从来就没有期待过他回头,而且她又不是废弃回收站。
裴霞沫翻了个白眼,关了手机没理会。
但顾召业等不到她的回应,却不肯罢休,直接打来了电话。
裴霞沫本想挂断,却一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,顾召业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——
“我已经和江嫚玟断了,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?”
“嫚玟比你懂事多了,她从来不会让我这么难堪。”
听他开始拿自己和江嫚玟作比较,裴霞沫强忍着恶心打断:“她那么好你就应该娶她回家啊,你在等什么呢?”
听到她这么说,顾召业有些委屈:“你明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。”
“只要你愿意原谅我,我连命都可以给你。”
裴霞沫翻了个白眼,嗤笑:“净给些没人要的东西。”
顾召业被她噎住,还想再说什么。
身后却传来一道嘶吼:“顾召业,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!”
下一秒,裴霞沫就听见一声闷哼。
紧接着,手机传来忙音,她看了看屏幕,挑眉。
顾召业,你的报应来了啊。
为了防止自己被讹上,裴霞沫还是好心报了警。
可惜那情夫因为胆小手抖失了准头,那一下没要了顾召业的命。
顾召业醒时,江嫚玟两眼通红地坐在他身边。
“召业哥哥,你终于醒了。”
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嗓音沙哑:“沫沫呢?”
他被刺时正在和沫沫打电话,她肯定急得不行了。
可下一秒,却听江嫚玟愤愤道:“裴霞沫根本没来,她正喜滋滋地准备结婚呢!”
顾召业瞳孔骤缩,不顾身上的伤,就要从病床上爬起来:“你说什么?我要去找她!”
江嫚玟哭着拦住他:“你的伤还没好呢!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。”
可顾召业却不肯听。
他到底昏迷了多久,怎么一醒来,沫沫就要结婚了?
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受伤了,还在等着他抢婚呢!
顾召业一把推开江嫚玟,胸口的纱布渗出了血迹,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。
江嫚玟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,眼神中都是恨意。
裴霞沫,你到底凭什么!
她擦了擦眼角的泪,跟了上去:“召业哥哥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京都的一座私人庄园内。
杏色的薄纱随风飞舞着,红色枫叶纷纷扬扬,似乎也在为这段婚姻送上祝福。
裴霞沫穿着赛丽亚设计的婚纱,一步步走向对面的傅景林。
他本就高大,又是混血,那身西装穿在他身上更显得矜贵优雅。
今天到场的都是商政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,多是奶奶从前的合作伙伴,或是她投资过的公司老总。
傅景林的事业在海外,裴霞沫没有过多地了解。
但没想到,他这边来的都是重要人物,甚至还有某个在国际新闻上才能看到的王族。
她走到傅景林身边,小声问道:“这么大阵仗?”
傅景林牵过她的手,同样小声回复:“一辈子就结一次婚,我不想让别人连我老婆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闻言,裴霞沫有些恍惚。
她想起当初和顾召业结婚时,他说只要两家吃顿饭就行了,不必要大张旗鼓给别人看。
所以他们的婚礼十分简陋,顾召业没有家人,连朋友都没有请。
“裴霞沫小姐?”
直到司仪出声唤回了她的思绪,裴霞沫才反应过来,已经到自己宣誓了。
她看着傅景林,心里终于生出了要和他共度一生的实感。
她笑了笑:“我愿意。”
司仪又看向傅景林,笑着询问:“傅景林先生,你是否愿意娶裴霞沫小姐为妻,无论平穷或是富有,健康或是疾病,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?”
傅景林没有丝毫犹豫,清澈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:“我愿意。”
奶奶坐在台下,看着他们相拥亲吻,眼里闪着高兴的泪花。
顾召业到时,婚礼已经结束了。
他狼狈地瘫坐在庄园门口,终于意识到,裴霞沫是真的不要他了。
江嫚玟看着他那副样子,咬了咬唇,上前想扶他起来。
“召业哥哥,是她不懂珍惜,你还有我。”
顾召业却一把将她推开,一双眼睛似淬了毒一般,狠狠盯着她。
“都是你的错。要不是你勾引我,沫沫怎么会离开我!”
“要不是你给她发消息,她怎么会知道我和你的事!”
顾召业终于聪明了一回,指着她怒斥——
“你故意让沫沫发现,想把她挤走,好嫁给我当豪门太太!”
被顾召业戳破了心思,江嫚玟也懒得再装了。
“顾召业,你别把自己说得有多高尚,我没逼着你和我上床。”
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,顾召业也不例外。
“就是因为你,全是你的错!沫沫因为讨厌你才迁怒我的。”
见他甩锅给自己,江嫚玟爬起身,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,冷笑道:“是你自己选择背叛裴霞沫,她才嫌你脏的。所以她宁愿嫁给一个小白脸,都不要你。”
说完,江嫚玟不再管他,直接离开。
她知道自己把控不住顾召业了,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,不如换一个冤大头。
而顾召业被江嫚玟的话刺激,猛然吐出一口鲜血。
这时,他的助理也打来了电话,语气中都是焦急——
“顾总,不好了。RS那边忽然宣布撤资了!”
RS是顾氏最大的投资方,他们要是撤资,等于是把顾氏往死路上逼!
双重打击下,顾召业终于承受不住,晕了过去。
举行完婚礼,裴霞沫和傅景林回到了奶奶家里。
是夜,水声停止。
裴霞沫坐在床上,眼睛时不时看向浴室门口。
直到门把手转动,一道裹着浴巾的高大身影从里头出来。
裴霞沫红着脸移开视线,假装忙碌地看着手中的书。
脚步声在静寂的房间内响起,片刻后,她就被一道阴影笼罩。
傅景林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:“好看吗?书拿反了。”
裴霞沫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。
她故作镇定地放下书,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我知道,我只是在想事情。”
傅景林也没戳穿她,低沉的嗓音说道:“那现在可以睡了吗?”
“当然。”着,裴霞沫躺下身,一个眼神都不敢看面前的男人。
美男出浴对她来说有点过于刺激了。
‘啪嗒’一声,灯灭了。
黑暗没有给她带来安全感,反而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。
身侧的床陷进去一块,裴霞沫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被子,感官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。
她闻到傅景林身上和她一样的沐浴露香味,听见他轻缓的呼吸和被子摩擦的声音。
“很紧张?”
听见傅景林的问话,裴霞沫嘴硬:“怎么可能?”
虽然她结果两次婚,也有过性生活。
但沈薄安给她的记忆却只有痛苦,而顾召业她还没试过。
正想着,傅景林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:“放心睡吧,我不动你。”
被看穿了心思的裴霞沫恼羞成怒:“谁怕你动了?”
傅景林没有和她争辩,低笑道:“是我紧张,我还没准备好。”
说完,傅景林闭上眼睛,翻过身背对着她。
听着身侧之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,裴霞沫悄悄松了口气,攥紧了被子的手也松开了。
一夜好眠。
隔天。
裴霞沫醒来时,傅景林已经出门了。
听奶奶说是有合作方请他参加饭局,她也没多问。
这时,她的手机铃声响起,竟然是裴靳阳。
她刚接起,就听见裴靳阳沙哑的声音:“姐,你来看看妈吧?她好像要疯了。”
时隔三月,裴霞沫再次回到裴家。
与上次为江嫚玟过生日的热闹不同,此刻的裴家死气沉沉。
裴靳阳坐在沙发上。
前些日子天还在对着裴霞沫放狠话。
此刻他却面色憔悴,眼里泛着红血丝,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,额头还包着纱布。
短短几天,他好像老了十几岁。
看见裴霞沫,他眼一红,声音中带上了哭腔:“姐,公司经营不善倒闭了,爸卷走了所有的钱,家里只剩下我和妈。那些人天天来催债……”
看着裴靳阳痛苦的样子,裴霞沫心里毫无波澜。
她淡淡开口:“怎么不去找你的嫚玟姐?”
裴靳阳一愣,说不出话。
这时,母亲骂骂咧咧地从楼上下来:“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,这时候了还揪着从前那点事斤斤计较。我真是白养你了,你跟你爸一样是个白眼狼!”
裴霞沫气笑了。
她看着母亲,讥讽着说道:“既然知道我是个白眼狼,你就更应该去找江嫚玟啊,毕竟她才是你想要的女儿。”
“当初你们送她的珠宝首饰还有奢侈品,要回来也够你们还好大一笔钱了吧。”
从前裴家还没倒的时候,父母和弟弟就经常给江嫚玟送这送那,动辄几百万。
而她呢,吃个两百块的生日蛋糕,都被裴靳阳骂何不食肉糜。
裴霞沫在心里冷笑,现在家里出事了,倒想起来找她了。
母亲被她气得脸色发青,还想说什么,却被裴靳阳打断:“姐,从前是我们错了。但过去的事情,你就别计较了。”
说着,他将一份合同拿出来,递到裴霞沫面前。
“当务之急是帮家里把债务还了。我听说你继承了姑奶奶的遗产,两个亿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,你快签字吧。”
裴霞沫看着那份债务合同,不明白自己到底期待什么。
早就知道这一家子的德性了,竟然还期待他们是真的知道错了,想求她原谅。
原来又是为了利益。
母亲看着她接过那份合同,松了口气,脸色也缓了几分。
“对嘛!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。再说我之前对你严厉,不也是为你好吗?要不是我拿嫚玟来督促你,你怎么会长成这副优秀的样子……”
话未说完,却见裴霞沫将手中的合同撕成了两半。
她看着瞠目结舌的母亲,轻笑:“什么亲人?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,以后裴家的事,跟我没关系。”
说着,她又看向裴靳阳,继续道:“至于债务……现在你是裴家的话事人,应该你来想办法,加油哦。”
话落,她再没有任何留恋,将母亲和裴靳阳的咒骂甩在身后,大步离开了这个家。
另一边。
顾召业脸色苍白地坐在包厢内,胸膛的伤口还传来细密的刺痛。
他神色恍惚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矜贵男人,没想到那个被自己瞧不起的小白脸竟然是RS的负责人。
难道是沫沫授意他撤资的吗?她就这么恨他?
想到这,顾召业张了张唇:“傅总,RS不是你一个人的,如果因为私人感情撤资,会不会过于草率了?”
傅景林笑了一声。
他睨着顾召业,声音淡漠:“谁说我是因为私人感情?”
可即便他这么说,顾召业还是认定他是因为裴霞沫才故意报复自己。
“如果不是为了裴霞沫,RS怎么会突然撤资?我知道你介意我和沫沫有过一段,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,傅总何不给顾氏一条生路。”
傅景林看向助理。
很快,一份报告就放在了顾召业面前。
助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,嗓音平稳:“顾总,这是顾氏近年来的财务汇报。比之三年前,今年降了7个百分点。”
“半年前,顾氏陷入四起豆腐渣工程的丑闻,受害者家属至今还在维权。而顾总的私生活似乎也对公司的股价造成了一定的影响……”
“因此,RS高层一致判断顾氏没有再继续投资的必要。”
顾召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报告。
明明自己已经让人处理了那些丑闻,为什么还会被人知道。
直到傅景林离开,顾召业还维持着那个姿势,丝毫未动。
他脸色惨白,好似连抬手的力气都已失去。
难道他的一切真的就要这样被毁了吗?
……
车子开进私人路段。
傅景林一眼就看到呆坐在长椅上的裴霞沫。
他拧了拧眉,将车子停靠在路边。
鼻尖传来淡淡的雪松香,裴霞沫回过神,就见傅景林坐在了自己身侧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傅景林声音淡淡:“刚到。”
他看了裴霞沫一眼,又问:“你刚刚在想什么?”
裴霞沫一愣,声音中带了丝惆怅:“我在想,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。”
这些年傅景林或多或少听奶奶说起过裴家的事,也知道裴霞沫不受父母重视。
他沉默着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。
他从小就没有父母,但奶奶给了他很多爱,所以他才活到了现在。
半晌,他才出声:“与其纠结那些得不到或是已经失去的,不如多看看你自己所拥有的。”
闻言,裴霞沫挑眉笑了,好像豁然开朗。
“你说得对。我还有你和奶奶。”
傅景林心一动,有些意外地看向她:“我?”
他还以为自己会一直被她排除在外。
裴霞沫点点头,起身看他:“你不是吗?我们已经结婚了哎,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孩子。”
前世她的孩子全都被沈薄安害死,她真的很期待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宝宝。
如果孩子父亲是傅景林的话,好像还不错。
至少他的基因比沈薄安和顾召业好了千倍百倍。
她想着,忽然意识到——
即便他们只是各取所需,但自己仿佛并不排斥与傅景林有更深层次的交流。
两人并肩走在路上,裴霞沫忽然说道:“你今晚准备好了吗?”
傅景林没反应过来:“什么?”
裴霞沫看着他不语,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入了滚烫的沸水中,浑身都泛起了红。
他猛然明白过来,耳廓发热,飞快移开了视线,
“你准备好了,我就准备好了。”
入夜。
米白色的双人大床上,裴霞沫被傅景林桎梏在怀中。
他的大手从她的腰肢一路往上,探索着她的肌肤,带起了阵阵火热。
嘤咛不受控制从裴霞沫的口中传出,又被吞没在唇齿间。
耳边是傅景林沙哑带着克制的嗓音:“腿张开。”
裴霞沫觉得自己好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艘小船,只能随着翻涌的海浪起伏着。
手机孜孜不倦地在床头震动,她终于在傅景林猛烈地攻势下得到片刻喘息:“电话响。”
傅景林的眼里凝结着风暴。
他握住裴霞沫莹白的小腿,圈在自己腰上,大手与她十指紧扣。
“别管。”
……
再醒来时,卧室只剩她一个人。
身上很清爽,还换了睡衣,傅景林应该帮她洗过澡。
活了两辈子,她第一知道原来做这种事不是只有痛和暴力。
裴霞沫拿过床头的手机,刚充上电就发现二十个未接来电,都是来自顾召业。
她皱了皱眉,将号码拉黑。
洗漱完,她换了衣服下楼。
奶奶朝她使了个眼色,她就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的顾召业。
“找我有事?”
出声的那一瞬,裴霞沫下意识的捂住嘴。
昨晚傅景林不知节制,她的嗓子都哑了。
顾召业看着她,与从前的清纯不一样,她的眉眼间多了一丝女人的韵味,长发没有掩盖住的地方,依稀能看见红色的吻痕。
他有过女人,自然知道她和傅景林昨晚做了什么。
难怪他打了二十多通电话,她都没有接。
顾召业接受不了,通红着眼:“你和他昨晚……”
裴霞沫不想看他演情种,皱着眉直接打断:“直接说重点。”
顾召业的控诉卡在喉咙里,想到自己有求于她,终是没有再说出口。
“傅景林是RS的负责人,他很介意我们的过去,要对顾氏撤资。”
他特意隐瞒了真相,继续哄骗裴霞沫:“顾氏的发展是蒸蒸日上的,如果他为了私人感情做出错误的判断,这对RS也会是毁灭性的打击。你应该劝劝傅景林。”
裴霞沫心头一动。
她并不知道傅景林是RS的负责人。
那他根本不缺钱啊,为什么会答应和自己结婚?
见裴霞沫不接茬,顾召业咬了咬牙,从怀中拿出一枚戒指,说道:“我亲手给你做的戒指,你不要了,但我一直珍藏着。”
“沫沫,看在我们从前的感情上,你就当我帮我一个忙。”
裴霞沫看着那枚戒指,露出一抹笑。
顾召业以为她想起了两人从前相爱的日子。
即便他有做戏的成分,但自己当时的付出却不是假的。
她一定也能感受到的。
他抓起裴霞沫的手,迫不及待想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。
可就在戒指触碰上她肌肤的那一刻,她却忽地挣脱。
戒指落在地上,发出轻响。
顾召业茫然地看向她,却见她拍了拍胸口,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,说道:“谁知道这上面洒没洒什么硫酸粉,要是我眼睛又看不见了怎么办?”
闻言,顾召业主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没想到裴霞沫竟然知道这件事。
但很快,他就恢复了冷静:“是沈薄安干的,他想帮江嫚玟出气,我是无辜的。”
裴霞沫被他的不要脸逗笑了。
“顾召业,骗骗别人就算了,别把自己也骗了。”
见感情牌打不通,顾召业又改变了话术。
“就算你不帮我,也不希望因为我们的事情影响到傅景林的前途吧?”
闻言,裴霞沫看向顾召业,平静道:“傅景林不是意气用事的人,他选择撤资一定有他的理由,但绝不会像你说的,是介意我和你的过去。”
即便她和傅景林才相识不到半年,但依照她的了解,他绝不是公私不分的蠢蛋。
见裴霞沫不上钩,顾召业急了。
“我看你是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我,怕他生气不要你!”
奶奶在一旁听着,脸色一沉。
她正想开口,却被裴霞沫抢先:“你有什么值得他生气的地方?”
“容貌,身价,地位,你哪样能比过他?”
杀人诛心,不过如此。
奶奶满意地笑了,不愧是她的孙女,牙尖嘴利,有她当年的风范。
顾召业被这话气得心口直疼。
之前他看不上傅景林是个小白脸,还讽刺裴霞沫眼光浅。
现在他们却狠狠打了他的脸,可他还是不服。
他看着裴霞沫,讥笑:“都是一个圈子里的,你以为他能比我好到哪儿去?”
裴霞沫看着他,不语。
顾召业以为自己戳中了裴霞沫的痛处,继续说着——
“你敢保证他不会背着你找女人吗?他介意你和我的过去,就像我介意你和沈薄安一样,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你撤资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:“我记得昨天就和你说过,撤资是因为顾氏已经没有投资的必要!你与其在这里搬弄是非,不如在破产前想想怎么安抚受害者家属。”
傅景林沉着脸走到他身前,眼神中都是对他的轻蔑。
“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对老婆的前任耿耿于怀。”
裴霞沫弯了弯唇:“怎么提前回来了?不是说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吗?”
傅景林牵着她的手,温声回道:“奶奶给我发了消息,晚上的饭局不重要,我已经推了。”
见他赶回来,想着孙女不会吃亏,奶奶也放心出门找老友打牌了。
顾召业不敢当着傅景林的面挑拨,灰溜溜地走了。
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,裴霞沫才看着傅景林,问道:“你是RS的负责人,根本不缺钱啊,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?”
傅景林看着她,无奈道:“你说呢?”
裴霞沫皱眉:“总不至于是因为喜欢我吧?”
傅景林抿唇,不说话了。
从他的眼神中,裴霞沫意识到可能还真被自己说中了。
她有些惊讶:“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傅景林摇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可能是她将枫叶送给他的时候,也可能是她和奶奶打电话时,哭着喊哥哥接电话的时候,还有可能是奶奶一次又一次在他耳边念叨她的时候……
等他意识到的时候,就已经动心了。
所以在知道自己要娶她的时候,傅景林才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。
裴霞沫有些纠结,虽然很不想伤害他,但还是选择说了实话:“但我还没那么喜欢你哎。”
傅景林失笑。
他看着裴霞沫,眼中的温柔缱绻仿佛在引诱着她沉溺。
“没关系,我会努力让你喜欢的,比我的喜欢少一点点也可以。”
(前言内容在主页,可点击主页查看精彩内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