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为期在线观看(三日为期豆瓣)
暮色四合时,青石镇飘起细雪。
李二狗缩在漏风的茅屋里,就着最后半块馊饼啃得咂咂响。
窗外忽有环佩叮当,他抬头便撞见一袭月白罗裙,裙角绣着云纹在风里翻飞,像要把这破屋檐都染成仙境。
“公子可愿收留?”女子声音清凌凌的,倒比檐角冰棱更脆三分。
李二狗盯着她发间那支颤巍巍的玉步摇,咽了口唾沫——那成色怕是能抵他十年工钱。
可当目光掠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,到底还是掀开草席:“姑娘若不嫌冷,就……就将就些。”
话未说完,窗外炸响惊雷。
云裳指尖轻颤,茶碗里的涟漪一圈圈荡开,倒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。
李二狗刚要开口,却见她广袖一挥,满室烛火同时熄灭。
再睁眼时,怀中已多了具温香软玉的身子,云裳的呼吸拂过他颈侧:“别怕,是……是故人寻来了。”
鸡鸣三遍时,李二狗在草席上醒来。
云裳正对着铜镜梳妆,镜中映出她眼下一抹青黛,倒像是昨夜没睡好。
他慌忙起身,却见枕边放着块羊脂玉佩,温润如脂,隐约可见“瑶池”二字。
“这玉……”话未说完,云裳已转身将玉佩收进袖中:“公子若好奇,今日便随我去趟集市可好?”李二狗看着她裙摆掠过门槛时扬起的雪沫,忽然觉得这破屋子竟装不下她半分仙气。
镇东头王员外家正在办喜事。
李二狗跟着云裳挤进人群,忽见新娘子盖头被风掀起一角。
那眉眼竟与云裳有七分相似,只是额间多了粒朱砂痣。
他正要细看,云裳却突然攥紧他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:“快走!”
当夜暴雨倾盆。
云裳在油灯下剪着窗花,红纸屑落满她素白衣裙。
李二狗望着她剪出的并蒂莲,忽然道:“姑娘可是天上的仙女?”剪子“咔嚓”一声,半朵莲花掉在案上。
云裳沉默良久,指尖抚过莲花残瓣:“若我说是,公子可信?”
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金铁交鸣之声。
云裳脸色骤变,广袖翻飞间,李二狗已被她推入地窖。
窖门合拢前最后一瞬,他看见满天星斗化作利剑,云裳的白衣在剑雨中翻飞如蝶。
地窖里潮湿阴冷,李二狗抱着膝盖数到第三百二十一颗水珠时,窖门轰然洞开。
月光如水倾泻,云裳倚在门边,发间玉步摇碎成两截,唇角挂着血痕:“公子可愿随我上天看看?”
云霄之上,琼楼玉宇皆由冰晶铸成。
李二狗踩在云上,看云裳指尖凝出冰花,却在她转身时瞥见她后颈的鳞片——月白色,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他忽然想起昨夜地窖里,云裳塞进他怀中的那枚玉佩,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。
“当年我偷喝瑶池琼浆,被罚下界百年。”云裳的声音混在风里,忽远忽近,“前日天帝寿宴,王母座下青鸾逃出天牢,化作我模样在人间作乱……”她忽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冰晶般的血珠。
李二狗这才发现,他们正站在一面水镜前。
镜中映出青石镇,昨夜王员外家的新娘子正跪在祠堂,额间朱砂痣红得妖异。
云裳指尖轻点,水镜泛起涟漪:“那青鸾盗了我的鳞片,每逢月圆便要吸食凡人精气……”
话音未落,脚下云层突然翻涌。
李二狗只觉天旋地转,再睁眼时已回到茅屋。
云裳瘫在草席上,裙摆渗出冰蓝色的血:“青鸾寻来了,公子快走!”她忽然扯开衣襟,心口处赫然嵌着半块玉佩,正是他怀中那块。
“当年我跌落凡尘,是公子祖父在雪地里救了我。”云裳的指尖抚过他脸颊,冷得像冰,“这玉佩本是一对,另一半……在你祖父坟中。”她忽然剧烈喘息,身形渐渐透明,“子时前,若能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……”
李二狗发疯般冲向祖坟。
雨夜泥泞,他摔了十七八个跟头,终于在祖父棺木中找到半块玉佩。
当两块玉佩严丝合缝时,满天星斗忽然大亮,一道金光直射茅屋。
茅屋前,青鸾化作的女子正掐着云裳脖颈。
李二狗举着玉佩冲过去,玉佩却突然化作流光,将青鸾牢牢钉在半空。
云裳趁机咬破指尖,在虚空中画出符咒。
青鸾发出凄厉鸣叫,化作青烟消散前,她忽然对着李二狗嫣然一笑:“你以为她真是仙女?”
云裳踉跄着扶住门框,后颈鳞片疯狂生长。
李二狗这才发现,她每走一步,脚下便绽开冰花。
当她终于跌进他怀里时,额间已生出细小的角:“当年我重伤坠落,是你祖父将我藏进地窖,用体温暖了三天三夜……”
她指尖轻点,李二狗怀中突然落出一本泛黄册子。
是他祖父的日记,最后一页画着个白衣女子,眉眼与云裳一般无二。
云裳的呼吸渐渐微弱,身形化作万千冰蝶:“百年期满,我终究要回去了……”
李二狗突然抓起玉佩,狠狠刺向自己心口。
鲜血涌出的刹那,玉佩泛起红光,将冰蝶尽数吸入。
云裳的身影在红光中重新凝聚,这次她眼角有了泪痕:“你可知这样会……”
“会怎样?”李二狗笑着擦去她唇边血迹,“当年祖父能救你,如今我也能。”他忽然觉得心口发烫,低头看见玉佩已融入血肉,化作一道龙形纹路。
天际传来钟声,云裳的衣袂无风自动。
她最后看了眼人间,忽然对着李二狗额头一吻。
李二狗只觉天旋地转,再睁眼时已站在青石镇口,怀中玉佩温热如初。
三年后,李二狗成了镇上最富有的货郎。
只是每月十五,他总要独自登上后山,对着云海吹奏一支玉箫。
箫声起时,总有冰蝶自云中飞来,在他肩头盘旋片刻,又化作细雪消散。
这日他又吹箫至暮色四合,忽见云海裂开一道缝隙。
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踏云而来,发间玉步摇叮当作响:“公子可还愿意收留?”李二狗笑着张开双臂,却见她身后忽然伸出条龙尾,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“这次换我守你百年。”云裳的声音混在风里,带着千年未化的冰霜。
李二狗忽然想起那日地窖中,云裳塞进他怀中的玉佩,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。
原来有些相遇,早在轮回开始前就已注定。
云海深处,一道光芒忽明忽暗,宛如星辰坠落前的挣扎。
李二狗眯起眼,那光芒中隐约可见人形轮廓,正缓缓向他靠近。
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,三年前云裳离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,那龙尾一扫,带起的风仿佛还残留在脸上。
“公子,别来无恙。”声音清冷如泉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云裳立于云头,一身月白衣裙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发间玉步摇流转着淡淡的光华,映得她面容更添几分超凡脱俗。
李二狗站起身,目光复杂地望着她。
三年间,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货郎,变成了镇上人人敬仰的富商,但心中那份对云裳的思念,却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去。“你……回来了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,仿佛害怕这一切只是又一场梦。
云裳轻轻点头,龙尾在云雾中若隐若现,她缓缓降下,直至站在李二狗面前。“我……完成了天帝的试炼,得以重返人间。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释然与喜悦。
李二狗伸手,想要触碰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庞,却在半空停住,生怕这一切只是幻影。“这次,不会再走了吧?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,眼中满是期待。
云裳微微一笑,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第一缕阳光,温暖而明媚。“不走了,公子。
只是……”她欲言又止,目光转向天际,那里似乎有更深的秘密等待揭晓。
李二狗心中一紧,仿佛预感到了什么。“只是什么?”他追问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。
云裳沉默片刻,最终还是开口:“我虽重返人间,但龙族血脉觉醒,让我背负了更多的责任。
天帝赐我龙宫之位,守护四海安宁。
但我……更想与你共度余生。”
李二狗闻言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既为云裳能留在身边而高兴,又为她即将承担的重任而忧虑。“我……我能帮你什么吗?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坚定,仿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,他都愿意与云裳并肩作战。
云裳望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感动。“公子,你只需做你自己便好。
但……”她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,正是当年李二狗祖父留下的那块,如今已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,化作龙形纹路。“这玉佩,不仅是我们的信物,更是开启龙宫秘境的钥匙。
我需你随我同去,助我稳定龙宫。”
李二狗接过玉佩,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心田,仿佛与云裳的心意相连。“好,我随你去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。
次日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照耀在青石镇上时,李二狗与云裳已站在了前往龙宫的传送阵前。
传送阵光芒闪烁,将两人紧紧包裹,随即消失在原地。
龙宫深处,光芒四射,珊瑚林立,珍珠如雨。
李二狗跟随云裳穿梭其间,只觉眼前景象奇幻无比,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然而,平静之下,暗流涌动。
“云裳公主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,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,一个身披黑甲、面目狰狞的龙族将领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他的目光在李二狗身上扫过,带着一丝不屑与敌意。
云裳面色一沉,龙尾轻摆,散发出淡淡的威压。“黑鳞将军,你这是何意?
我身为龙宫公主,回宫还需向你报备吗?”
黑鳞将军冷笑一声,目光转向李二狗:“公主,你可知此人身份?
他不过是个凡人,怎配与你同行?
更别提开启龙宫秘境了。”
云裳闻言,龙尾一扫,带起一阵狂风,将黑鳞将军逼退数步。“黑鳞,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!
我云裳的选择,轮不到你来质疑!”
李二狗站在云裳身旁,心中虽感紧张,但更多的是对云裳的信任与支持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挺直胸膛,目光坚定地望向黑鳞将军:“将军,我虽为凡人,但云裳愿意与我同行,便是我的荣幸。
我愿以性命为誓,助云裳稳定龙宫,守护四海安宁。”
黑鳞将军闻言,面色一变,似乎被李二狗的决心所震撼。
他沉默片刻,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:“既然如此,我便信你一次。
但若你胆敢有半分不轨之心,我黑鳞定不饶你!”
云裳感激地望了李二狗一眼,随即拉着他,向龙宫深处走去。
穿过一道道珊瑚门,他们终于来到了龙宫秘境的入口。
那是一个巨大的漩涡,周围环绕着神秘的符文,散发着淡淡的光芒。
“公子,准备好了吗?”云裳轻声问道,眼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。
李二狗点了点头,紧紧握住云裳的手。
两人同时迈步,踏入了漩涡之中。
秘境之内,光芒璀璨,仿佛是一个全新的宇宙。
李二狗只觉身体一轻,仿佛被某种力量托起,云裳的龙尾轻轻缠绕在他的腰间,两人一同在空中翱翔。
然而,平静并未持续太久。
突然,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响起,整个秘境开始剧烈震动。
一只巨大的龙形生物从光芒中冲出,直扑向他们。
“是龙魂!”云裳惊呼一声,龙尾一甩,将李二狗护在身后。
她双手结印,口中念念有词,一道道光芒从她手中射出,与龙魂缠斗在一起。
李二狗望着云裳与龙魂的战斗,心中既感震撼又感忧虑。
他深知自己力量微薄,无法直接参与战斗,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云裳独自面对危险。
他突然想起了手中的玉佩,心中一动,将玉佩高举过头顶。
玉佩在光芒中闪烁,发出阵阵龙吟之声。
那龙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,突然停下了攻击,目光转向李二狗手中的玉佩。
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,随即化作一道光芒,融入了玉佩之中。
秘境之内恢复了平静,云裳望着李二狗手中的玉佩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“公子,你做到了!
这玉佩本就是龙宫至宝,如今与龙魂相融,更是威力无穷。”
李二狗望着手中的玉佩,心中也充满了喜悦与自豪。
他转头望向云裳,只见她面色苍白,显然在与龙魂的战斗中消耗了不少体力。“云裳,你没事吧?”他关切地问道。
云裳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:“我没事,公子。
只是这龙魂虽被收服,但龙宫之内仍有诸多隐患。
我们需尽快稳定局势,守护四海安宁。”
李二狗点了点头,紧握云裳的手,两人一同踏上了稳定龙宫的征程。
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他们携手并肩,共同面对了一个又一个挑战。
李二狗虽为凡人,但他的智慧与勇气却赢得了龙宫众人的尊敬与信任。
而云裳,也在与李二狗的相处中,逐渐体会到了人间的温情与美好。
她开始明白,真正的力量并非来自于血脉与地位,而是来自于内心的坚定与对所爱之人的守护。
岁月如梭,转眼间,龙宫已在李二狗与云裳的共同努力下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与安宁。
而他们的爱情,也在这段旅程中愈发深厚,成为了龙宫乃至四海之内流传的佳话。
每当夜深人静之时,李二狗总会与云裳一同站在龙宫之巅,望着那浩瀚的星空与波光粼粼的海面。
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,仿佛只要彼此相伴,便能战胜一切困难与挑战。
而那枚玉佩,也成为了他们爱情的见证,永远闪耀在龙宫的深处,见证着一段跨越凡尘与仙界的传奇爱情。
龙宫安稳后的第七年,海面上忽然起了怪雾。
那雾来得邪性,先是沿海渔村,渔船刚出海便被浓雾吞没,三天后雾散,船上连根桅杆都没剩,只剩几片碎木板漂在海面,木板上的抓痕深得能看见年轮。
李二狗蹲在码头边,手指摩挲着那些抓痕,心里直犯嘀咕——这哪是海兽,倒像是人指甲抠出来的。
云裳站在他身后,龙尾在裙下若隐若现。
她这些日子总觉心口发烫,玉佩里的龙魂时不时躁动,像是在预警什么。“二狗,这雾不对劲。”她话音未落,海面突然翻起巨浪,浪头里隐约可见个黑影,形如巨龟,背甲上却生着密密麻麻的鳞片。
“是玄冥!”云裳脸色骤变,龙尾一甩将李二狗护在身后。
玄冥是上古水兽,本该镇在北海极寒之地,如今却出现在东海,分明是有人动了手脚。
那玄冥仰头咆哮,声浪震得码头木桩簌簌作响。
云裳双手结印,指尖迸出冰蓝光芒,可那光芒刚触到玄冥便被黑雾吞噬。
玄冥突然张开巨口,一团腥臭黑雾直扑而来,云裳急退三步,龙尾扫起的水墙竟被黑雾腐蚀出大洞。
“这玩意儿克水!”李二狗突然扯下脖颈玉佩,玉佩在他掌心发烫,龙魂的咆哮声震得他耳膜生疼。
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,攥着玉佩就朝黑雾冲去。
玉佩红光暴涨,黑雾竟如遇克星般退散,玄冥发出痛苦嘶鸣,一头扎进海里不见了。
云裳愣在原地,龙尾无意识拍打着地面。
她从未见过凡人能催动龙魂之力,这玉佩本该只有龙族血脉才能激活。“二狗,你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李二狗突然瘫倒在地,鼻孔渗出两道血痕。
当夜,李二狗发了高烧,云裳守在床边,看着他额间若隐若现的龙纹直发愁。
这龙魂之力反噬凡人,轻则折寿,重则魂飞魄散。
她正要运功替他疗伤,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,三支黑羽箭穿透窗纸,钉在床头柱上。
箭尾绑着张羊皮纸,画着个扭曲的符咒,符咒中心赫然是她的龙形纹路。
“东海之底,三日为期。”纸上的字是用血写的,还带着股腥气。
云裳将纸捏成齑粉,龙尾在身后绷得笔直。
这符咒是龙族禁术,能操控水兽的唯有龙宫叛徒——当年被她父亲斩首的龙祭司,竟还活着。
第二日天未亮,李二狗烧退了,却嚷着要下海。
云裳拗不过他,只得用龙鳞织了件软甲给他穿上。
软甲贴着皮肤泛着微光,李二狗穿上后只觉浑身力气充沛,连后颈都生出两片细小的鳞片。
他们乘着云裳凝出的冰舟,直往东海最深处去。
越往下,海水越黑,最后竟成了粘稠的墨汁。
冰舟突然剧烈摇晃,前方浮出个巨大漩涡,漩涡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,像是从海底伸出的骷髅。
“是溺死鬼!”云裳甩出冰刃,可那些手臂砍不断也冻不住,反而越聚越多。
李二狗突然想起玉佩,掏出玉佩就往漩涡中心砸去。
玉佩红光暴涨,那些手臂触到红光便发出惨叫,化作黑烟消散。
漩涡深处露出座宫殿,宫门上刻着云裳从未见过的符文。
门开时,阴风扑面,李二狗打了个寒颤,云裳的龙尾却突然缠上他手腕——门内站着个黑袍人,面容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,可龙尾扫过他脚边时,分明触到了同类的气息。
“公主殿下,别来无恙。”黑袍人声音沙哑,像是砂纸磨过铁片。
他抬手揭下兜帽,露出张青灰色面孔,左眼是颗血红的珠子,右眼却是个黑窟窿。
云裳的龙尾瞬间绷紧:“龙祭司!
你竟还活着!”
龙祭司咯咯笑着,右手突然化作骨爪,直扑云裳咽喉。
云裳甩尾抵挡,龙尾与骨爪相撞,溅出火星。
李二狗趁机捡起玉佩,红光扫向龙祭司后背,龙祭司却像早有防备,转身甩出团黑雾,将红光吞得干干净净。
“凡人能催动龙魂,倒是奇事。”龙祭司盯着李二狗,血红的眼珠子转了转,“不如将这玉佩给我,我留你们全尸。”
李二狗攥紧玉佩,突然发现玉佩背面刻着行小字,是云裳父亲的手迹:“龙魂非力,乃心也。”他心头一跳,想起昨夜云裳替他疗伤时,说过龙魂之力源于守护之心。
“想要玉佩?
自己来拿!”李二狗突然将玉佩按在心口,龙魂的咆哮声震得宫殿簌簌发抖。
龙祭司脸色大变,骨爪刚要触到玉佩,突然被红光弹开,整个人撞在宫墙上,砸出个深坑。
云裳趁机凝出冰刃,直刺龙祭司咽喉。
龙祭司却突然化作黑雾,黑雾中伸出无数骨手,将云裳缠得动弹不得。
李二狗心口发烫,玉佩红光化作条小龙,绕着他周身盘旋。
他不知哪来的力气,竟冲破黑雾,一拳砸在龙祭司胸口。
龙祭司惨叫一声,黑雾散去,露出真身——竟是半人半龙的怪物,背脊上生着七根骨刺,每根骨刺都刻着符咒。
云裳认出那些符咒,是龙族最古老的禁术,能将龙魂剥离肉身,化为己用。
“当年你父亲斩我首级,却斩不断我的龙魂。”龙祭司吐着黑血,骨刺突然发光,将云裳的冰刃震碎,“今日我便用这玉佩,将你们的龙魂都抽出来!”
李二狗突然觉得心口剧痛,玉佩红光黯淡下去。
他这才明白,龙祭司根本不是要玉佩,而是要他这个能催动龙魂的凡人。
云裳的龙尾突然缠上他腰间,将他甩向宫殿深处:“快走!
这禁术能抽活人龙魂!”
李二狗撞在石壁上,后背火辣辣地疼。
他抬头看见石壁上有道暗门,门缝里透出微光。
他刚要推门,身后突然传来云裳的惨叫。
他回头望去,只见云裳被七根骨刺钉在半空,龙尾无力地垂着,鲜血顺着骨刺滴落。
“二狗……走……”云裳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龙尾上的鳞片开始片片剥落。
李二狗只觉心口要炸开,玉佩突然发烫,烫得他掌心起泡。
他突然想起云裳说过的话——龙魂之力源于守护之心。
“守护之心……”李二狗喃喃自语,突然将玉佩按在心口,红光暴涨,化作条巨龙冲向龙祭司。
龙祭司的骨刺被红光震断,云裳从半空跌落,被李二狗接在怀里。
巨龙与龙祭司缠斗在一起,宫殿开始崩塌。
李二狗抱着云裳往暗门跑,身后传来龙祭司的怒吼:“凡人!
你以为你能赢我?”
暗门后是条密道,密道尽头有口古井。
李二狗将云裳放在井边,转身要回去帮她。
云裳却突然抓住他手腕,龙尾上的鳞片已经掉光,露出底下青紫色的龙鳞:“别去……那禁术能吞噬龙魂……”
“可你……”李二狗话没说完,古井突然喷出黑水,黑水中浮出个龙首,龙首上生着九只眼睛,每只眼睛都盯着他们。
“是九眼龙!”云裳挣扎着要起身,却被李二狗按住。
九眼龙是龙族最凶恶的先祖,被镇压在东海之底已有千年,如今竟被龙祭司放了出来。
九眼龙发出咆哮,密道开始摇晃。
李二狗突然将玉佩塞进云裳手里,转身冲向九眼龙。
玉佩红光在他身后亮起,化作条小龙缠在他腰间。
他不知哪来的勇气,竟一跃跳上九眼龙的龙头,双手攥住龙角,用力一掰。
九眼龙发出惨叫,龙头被掰得偏向一侧,黑水喷涌而出。
李二狗只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,却死死不松手。
云裳在身后凝出冰刃,冰刃化作道流光,直刺九眼龙第三只眼睛。
九眼龙轰然倒地,密道恢复平静。
李二狗从龙头上滑落,被云裳接在怀里。
他看着云裳苍白的脸,突然笑了:“我说过……要护你周全……”
云裳的眼泪滴在他脸上,龙尾轻轻缠上他手腕。
玉佩红光渐渐黯淡,化作条小龙钻进他心口。
他只觉眼皮越来越沉,耳边传来云裳的哭声:“二狗……你别睡……”
再醒来时,已是三日后。
李二狗躺在龙宫的软榻上,云裳守在床边,龙尾已经重新长出鳞片。
他刚要起身,却被云裳按住:“你龙魂反噬,需静养百日。”
李二狗望着她,突然发现她额间多了道龙纹,与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“你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云裳突然俯身,在他唇上印下一吻:“龙祭司已死,九眼龙重新被封印。
可这东海……还有更多秘密。”
她指尖轻点,窗外海面突然浮现出座岛屿,岛屿上隐约可见宫殿轮廓。“那是龙族真正的祖地,藏着龙魂最深的秘密。”她转头望着李二狗,龙尾在身后轻轻摆动,“你愿意……与我同去吗?”
李二狗望着她,突然笑了。
他伸手握住云裳的手,掌心贴着她心口的龙纹:“去哪儿都行,只要你在。”
窗外海风轻拂,龙宫的珊瑚灯在海底闪烁,宛如星辰。
李二狗知道,从他攥紧玉佩冲向龙祭司的那一刻起,他的命运便与这片东海、与这条龙紧紧相连。
而云裳的龙尾缠在他腰间,像条永远不会断的纽带,将他们紧紧系在一起。
百年后,东海渔民仍会说起那对传奇夫妻。
有人说在暴风雨夜见过龙首人身的男子,护着个白衣女子踏浪而行;也有人说在珊瑚礁深处见过座宫殿,宫殿里住着对神仙眷侣,男的凡人相貌,女的却生着龙尾。
但无论哪种传说,结尾总是那句——他们守护着东海,守护着龙魂,也守护着彼此。